陆通明也笑了,他不傻,相反,却很聪明。这是第二个点名道姓的索取陆家茶经的人,而且在这个时候,无论任何人都会联想到他与九幽教的关系。
这是巧合吗?
就在前一刻陆通明还想过用茶经换回儿子,此时他却改变了主意。
九幽教众就算穷凶极恶,那也是大唐的国民,陆羽在世时曾说过,茶经并非是陆家一家的茶经,他是属于大唐,属于大唐天下的百姓。
只是陆羽生逢乱世,安史之乱令国家生灵涂炭,茶经并未广为传播,如今天下初见太平,也是时候让茶经面世了。
茶经在九幽,也还是在大唐。
但有扶桑人就不一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扶桑人就像一条狗,一条恶狗,当你扔一块骨头过去,他们会啃得连渣都不剩,吃完后又张口獠牙对你怒吼。
当大义与自身利益冲突的时候,陆通明绝情地选择了前者。
家国天下,只有有了国,方能有家。
陆通明道:“既然是比武,跟茶经倒是没什么联系。若是与陆家的烟云剑相比,烟云剑更为重要一些,你看这样如何,若是我死了,烟云剑谱归你!”
陆通明朝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剑谱,扔到茶树下。
柳生一郎眉毛一挑,冷笑道:“中原武学我看不上眼,听闻陆家的茶经是一本传世之作,所以我只能选择茶经。”
陆通明道:“这么说阁下是非要茶经不可了。”
柳生一郎道:“是。”
陆通明道:“如此说你是志在必得?”
柳生一郎道:“我看中的东西从未失手过。”
陆通明笑道:“要是我不比呢?”
柳生一郎也笑了,蜡黄的脸上比哭还要难看,道:“这由不得你。”
柳生一郎手中的刀已出,东瀛刀的确是一把好刀,柳生一郎双刀握刀,脚上生风,寒光已照向陆通明面门。
陆通明神色微变,凌空跃起,身体往后退了三尺,然后侧身,东瀛刀便从他的耳边划过。
一缕黑发从陆通明的左耳边飘落,轻轻飘在地上。
朱灿道:“好快的刀!”
陈风留道:“不仅是很快的刀,还是一把杀人的刀。”
若是陆通明慢一点,此时断掉的不只是他的头发,而是他的人头。
陈风留突然想喝酒了,他取下腰上挂着的酒袋,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朱灿,“这个时候,值得喝口酒。”
朱灿拿起酒袋,往口里倒了一口,静静地道:“好酒。”
陆通明已经有十五年没与人动过武了,但这十五年来他并没有闲着,他五岁开始练剑,到如今已将近四十年。
四十年来,这是他遇到的最强的对手,没有之一。
一个练剑四十年的人,其剑法不会太差,就比如种庄稼的农夫对他的地了如指掌一样,哪个地方土质好些,适宜种什么,他们总是一清二楚。
柳生一郎道:“你是第一个在我这一刀下还活着的第一个唐人,你值得我的第二刀。”
陆通明道:“这不值得炫耀,我大唐武林高手无数,剩我者无以计数,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陆通明的手中多了一把剑,一把薄如云烟的剑,很软的剑。
柳生一郎道:“这正好,那我就一个一个的去挑战。不过现在先解决了你。”
柳生一郎手中的刀再次砍出,刀锋冷,满地刀影,他的人却已消失,杀气还在。
当茶树上碎叶落下的时候,柳生一郎的刀就已刺向了陆通明的心脏。
陆通明手中的剑也动了,他右手一翻,剑已飞出,击碎漫天刀影,却无法拦住刺向胸口的刀。
陈风留站在茶树下,正好看到了这一刀,他的手也动了,他喝酒的时候,身体已落到刀旁,轻轻一点,柳生一笑的刀便刺偏了。
刀刺在陆通明左侧的石头上,入石半寸。
陈风留望着柳生一郎,微微一笑,道:“这里有我在,任何人都死不了。”
柳生一郎看着眼前的男人,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前一秒在他的眼里还没有这个人存在。
柳生一郎道:“你是谁?”
陈风留拿起酒袋又喝了一口,道:“一个酒鬼。”
柳生一郎道:“酒鬼是谁?”
陈风留道:“一个喜欢看热闹也喜欢管闲事的人。”
柳生一郎难看的脸上渐渐变冷,道:“一般爱管闲事的人都不会活的很长。”
陈风留道:“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这个爱管闲事的人还好好的活着。”
柳生一郎道:“但很快就不是了,很快酒鬼就会变成死鬼。”
陈风留笑道:“你的刀很快,但未必杀得了我。”
柳生一郎道:“哦?”
陈风留道:“你不信?”
柳生一郎道:“不信。”
陈风留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柳生一郎冷笑道:“我正好也想试试。”
陈风留道:“扶桑的伊贺派我也曾有耳闻,我正好也想见识一下。”
柳生一郎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就连杀气也感觉不到,一刹那间,一切归于虚无。
这就是扶桑忍术,陈风留曾听说过忍术,无影无形,无迹无踪,但真正见识陈风留还是第一次。
陈风留不信,但凡武学皆有破绽所学,柳生一郎是一个人,只要是个人难免都会呼吸,有气流动。
当陈风留抬起头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那把东瀛刀,那把刀正朝着他的头顶劈下。
陈风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