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悠闲下来,我才不会再回去找事做呢。于是我便在北辰奉天城住了下来。
太子府。悠庭殿。
一只鸽子落入我的手心。一旁正在悠闲自得品茶的南宫澈,不由得严肃起来:“南云出事了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手上快速地拆解密信信封。
待看到内容后,我气得拍桌而起:“蠢货!一个个都是废物!”
南宫澈急忙问:“怎么了?”
我冷声道:“岫水县决堤了!我安插的眼线汇报,县令在主持修建大堤时,居然中饱私囊!你说可恨不可恨?”
南宫澈惊道:“那你要去岫水县吗?”
“当然!”我忧心忡忡道:“父皇说不定也得到了消息了。但是好像没有人手可以派。我还是尽快走一趟吧。”
南宫澈说道:“我向父皇申请和你同行。”
十天日夜兼程后。
岫水县。
车子刚停稳,我便急忙跳下车,南宫澈紧随其后。
南宫澈询问道:“凝夕,我们先去施粥棚吧!”
我一想,还是灾民最重要,惩治章县令那个贪污犯可以稍微往后拖一拖,便答应了。
在去施粥棚的路上,一个破败的青楼里跑出了一个姑娘,高声的拦路喊冤。
我吩咐粉黛和锦瑟将她带过来。
那女子粉颜憔悴,钗横髻乱,挥舞着双手道:“世上可有青天?!”
我犹豫了一下:“青天难说,阎王尚在。”
那女子兴高采烈道:“您是公主殿下吗?”
我点点头。
女子急忙行了个大礼:“妾身娇杏见过公主殿下!”
南宫澈在一旁说道:“岫水县现在如何,把你知道的都说与我们听。”
娇杏瞥他一眼:“你是谁?”
南宫澈邪笑道:“本宫乃北辰太子南宫澈。”
娇杏又行了一个大礼:“见过澈太子殿下!”
看我一直在盯着她,娇杏低声道:“回公主,妾身是藏春阁的新官人。妾身原是林家庄的女儿。家有良田十余亩,父母双全,兄弟五个,精壮有力,个个都是种田的一把好手。妾身五岁学女红,八岁学裁剪,十岁会持家,绣的鸟儿会唱歌,绣的花儿能引蝶,十里八乡人人夸。妾身十五岁时,母亲千挑万选,为妾身定下李庄小二郎,长相俊秀,勤劳能干,家境富裕,婆婆和善,兄弟亲厚,真真是百里挑一的好姻缘。三个月前,他捎来蝴蝶银簪,妾身羞涩不敢接,他红着脸儿对妾说,‘大妹子,将来我定不负你。’世间千万句蜜糖话都不及这一句话甜。飞针走线绣嫁妆,精雕细琢打家具。只待秋天,唢呐喇叭从李庄敲到林庄,欢欢喜喜上花轿。洪水滔天,恶吏似虎。一夕之间,良田淹尽,房屋倒塌,家园尽毁。父母被大水淹没,兄弟被巨浪卷走,等待妾身的良人连尸首都找不着。再也没有人送妾身出门,没有人接妾身上花轿。善良的婆婆一手抱着孙子,一手抱着妾身,哭得死去活来。”
说着,她哽咽了:“两岁的孩子饿得皮包骨,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这个哀鸿遍野的世界,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妾身背着婆婆,自愿卖入青楼,换得残羹剩饭,换得一线生机。原本想悬梁自尽,以全名节。但又不想让那些胡作非为的官吏继续耀武扬威,妾身告诫自己,活下去,活下去。纵使从高高的美梦堕入深深的魔窟,纵使每日每夜都是做不完的噩梦。无论生活再痛苦,妾身也要活着,活着看到玩忽职守、贪婪残暴的狗官被天打雷劈,死无全尸!章县令在奉旨修堤坝的时候,贪赃罔法,收了上万两银子的好处,水灾前,堤坝早就出现裂缝,他却置之不理,只顾寻欢作乐。决堤后,还和黑心商家联手,外头做表面功夫粉饰太平,内里却哄抬米价,逼的许多没受灾的人家也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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