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脑中飞速运转,该如何应对。
古代捕快竟然也有这么先进的侦查手段,都能提取鞋印了,这令他始料所不及。
沉吟了片刻,答道:“没错,那天晚上我们的确在场。”
他竟然大方的承认了!
吴举、丁不间二人一愣,随即面露喜色,正要继续发难。
赵凡接着说道:“那晚我与庄丁从外地归来,正巧碰上了一所民宅失火,本想带人前去救援,等赶到现场发现火势太大,已经救无可救,便带人离开了,请问有什么错么?”
吴、丁二人愣住,面面相觑,这还是推了个一干二净啊。
吴举冷笑道:“碰巧?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我怀疑这火就是你们放的,意图谋财害命,还在这儿狡辩?”
赵凡算是听出来了,这帮家伙是来找茬的,竟然把纵火和谋财害命这样的大帽子胡乱往自己头上扣,看来“莫须有”这种罪在宋朝很普遍啊。
韩世忠等人急了,顿时跟开了锅一样七嘴八舌的叫嚷。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有你们这么办案的么?你们哪只眼睛看见了?”
……
赵凡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冷笑道:“笑话!你说这些可有什么凭据?可有人见我纵火?说我谋财害命,现场可丢失了什么财务?可有人伤亡?”
一连串的问话让吴举哑口无言,大宋律法还是很完善的,没有原告,没有伤亡,没有动机,只凭现场几个脚印就想给人定罪显然不可能。
丁不间闪着三角眼拍了拍吴举的肩膀,嘿嘿笑道:“赵公子不必着急,那只是一件小事情,如今也没人出来告状,衙门也不必受理。”
赵凡愤愤不平,那所宅子应该是苟德父子买下来专门做陷阱用的,算下来也算是赵府的财产,烧毁了自然没人告状,自己的宅子被烧毁却要被诬陷谋财害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丁不间来回踱了两步,突然站定,问道:“赵元德赵员外已经过世两年多了吧?”
赵凡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随意点了点头。
其实这具身体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他哪儿知道?只不过听人说过他昏迷之后不久,夫妇就相继离世了。
丁不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人言当初赵员外为了给赵公子治病而散尽家财,将这赵家庄的土地连同赵府全都典押了出去,不知可否属实?”
吴捕头又来精神了,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没错,拿出你的地契来给我们瞧瞧。”
赵凡顿时心中雪亮,这才是他们的杀手锏。
拥有一片土地的唯一证据是地契,如若地契丢了,这片土地就成了没主的官田,官府就可以随意处置了。
要么自己吞没,要么缴上级捞政绩,一般情况下都是被官老爷私吞。
当然,地契是官府开的证明,官府里会留一份备案,但是“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地契丢了,土地无主,一块肥肉送嘴边这样的好事平常找都找不到,官府怎么会随随便便冲补办?
吴举见赵凡脸上阴晴不定,料想他也拿不出来,这块肥肉府衙算是吃定了,到时候他也能混口肥汤喝喝。
“众捕快听令!”
“是!”那十几个捕快齐声高喊。
“此地无主,将所有人驱赶出去,没为官田。”
“得令!”捕快们抖了抖手中的铁链。
抄家可是肥差,他们一般都会顺手牵羊,捞点好处。
“谁敢?”赵凡怒了,一拍桌子长身而起。
韩世忠等人“仓啷啷”亮出明晃晃的倭刀围在他跟前,随时等他一声令下,便扑上去跟人拼命。
赵凡心念闪动,这特么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阴老子!
知道地契不在自己手里的有谁?
苟德父子、福伯、刘从、小柔、郑秀这几人而已。
最恨自己的是谁?
苟德父子!!!
他们向官府举报此地无主,官府自然跟苍蝇见了血一样的扑过来将土地罚没。
好恶毒啊!!!
不过这变相的证明,地契就在那对苟父子手里。
吴举大怒道:“好啊!对抗官府,你们莫非想造反?给我拿下。”
作为捕头,常用的伎俩就是大帽子一个个往别人头上扣,等把对方砸晕了然后动手,一般人被官府诬陷“造反”早就吓傻了。
“师父,动不动手?”韩世忠等人背对着说道。
“少爷,他想诬陷咱们赵家庄,跟他拼了。”
“拼了”
“拼了”
……
这帮家伙的表现令赵凡很满意,对抗官府的衙役竟然没人退缩。
“谁的官威这么大啊?”突然背后有人高声说道。
这时,赵蛋摇着折扇悠然的走了出来,杨硕根、小白一左一右跟在后面。
丁不间、吴举看了他一眼,不认识。
吴举轻蔑的说道:“官府办案,闲杂人等躲开,如若不然,小心治你同罪。”
赵蛋冲赵凡微微一笑,没有搭理他,径直到旁边椅子上坐下,轻摇折扇,显得很从容。
“大胆!”赵蛋的随从小白上前一步走,怒喝道,“定王千岁在此,何人敢放肆?”
定王千岁!!!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有捕快及韩世忠等人都呆在了那里,如泥塑一样。
最吃惊的还是赵凡,如果他没记错,定王赵亶,赵佶长子,政和五年立为太子,改名赵桓。
赵蛋竟然就是北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