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打开一柄折扇,轻轻晃动两下,来回走动一副运筹帷幄之相:“此物出自德记水粉铺,今天上午出售,已经被炒到二百两一瓶,而且有价无货。”
毛琦暗吃了一惊,“此物竟然如此珍贵?”
宋代官员的待遇相当高,他一个县令固定月俸三十两多白银,加上其他收入六十多两,一个月合法收入也不过百两,这在整个封建王朝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没想到这么一个小瓶竟然能抵得上他两个月的俸禄。
他沉吟半天依然不明白,又问道:“这个德记水粉铺难道就是赵凡的?”
刘青点头道:“没错,正是。此物异香扑鼻,深的女人喜爱,设若大人设法将此物送入宫内,必定能风靡宫廷,宫中女人数万,到时诸位娘娘必然求圣上成百上千索购。”
毛琦似乎有些明白了:“对呀,此物如此珍贵,他必然供应不及,圣上龙颜必定不悦,到时定王再求情,必遭到申斥。”
可转念一想又道:“即使遭申斥也无济于事啊,圣上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废定王而选立郓王吧?”
刘青神秘的笑了笑道:“看来大人不了解女人啊,尤其是宫中的女人。她们哪管物力维艰,只知道别人有的东西而自己没有,到时候让王贵妃娘娘吩咐人散布出去,是定王在从中阻挠采购,那他就不是遭申斥那么简单了,他得罪的可是满宫廷的女人,要是还能被立为太子就怪了。”
毛琦一拍大腿,双眼放光道:“贤侄此招妙哉,看似献宝,实则陷害赵凡,看似陷害赵凡,实则引出定王,定王见并非大事,必然上钩,到时就可以将满宫廷女人嫉妒的怒火烧到定王身上,妙哉妙哉。”
两人同时发出招牌式的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毛琦突然想起了一事,问道:“贤侄,你这是搂草打兔子,顺便让本官为你除掉赵凡吧?本官倒不明白了,他昏迷了三年,你们俩仇怨从何而来?”
刘青合上折扇,脸上变得阴沉无比:“六年前大人还没调任灵源县,有一年曾夫子路过此地,品评当地学童,曾戏言‘灵源二神童,刘赵各其一,谁先登金榜,赵子先可期。’那年他八岁,我已十四岁。”
毛琦闻言,悠然神往,叹道:“没想到当年恩师路过此地还留下这样一段佳话,可是这跟你们俩的仇怨又有何关系?贤侄年方双十已过童试,明年乡试必能高中举人,而那赵凡如今还是一白身。”
刘青恨恨的说道:“自从曾夫子评鉴之后,我每日发奋读书,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就是为了在童试中击败赵凡,夺得案首,可是这厮竟然没有来参加童试,我得第一又如何?那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毛琦听得冷汗直流,特么还说女人嫉妒心强,你比女人还女人。
这圣贤书都读哪儿去了?
“这么说,贤侄费如此心机,就是为了证明你比他强?”
刘青冷笑道:“我就是要把他踩在脚下,证明当初曾夫子的评鉴是错的。”
……
清晨,薄雾散尽,朝阳初升。
赵凡带着郑秀小柔韩世忠等人出赵府,田间散步,享受惬意的慢生活。
只见迎面走来四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人,仔细看了看都不认识。
这四人衣着洗的泛黄的白细布襕衫,头戴方正的巾帽,一个个手拿折扇,显得都很高傲。
其中一人遥指着赵府道:“诸位年兄请看,前面那所宅院当就是定王千岁所住过的庄子,此间小路千岁必然常走。”
另一人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说道:“一想到我等与定王千岁踩在同一条路上,在下此时心旷神怡啊。”
一个王爷,再不得势在民间童生眼里也是神一般的存在。
赵凡有点儿不高兴了,难道老子这儿成名人故居了?还至于专门来瞻仰,买门票了没?
小柔噗嗤一笑低声道:“这帮人读书读傻了,还是脑子有病?赵蛋又不是神仙,走过的路还带有仙气不成?”
她曾一块儿跟赵蛋出生入死过,亲眼见过那位定王爷的窝囊样,自然不会觉得他有三头六臂,相反的,在小丫头的心里,跟她少爷相比差的远了。
郑秀却低声斥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天天跟着你们家少爷胡闹,不读书也就算了,可是不许侮辱读书人。”
小柔吓得吐了吐舌头,赵凡心里听着别扭,再看看妻子看那几个书生,竟然是满脸崇拜的样子。
福伯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家少爷当年读书也被称作神童的,八岁那年就被曾夫子评为全县童生第一,可惜老爷就是不同意少爷去参加童试,要不然少爷必能得案首。”
赵凡没想到自己从前还是个学霸,可惜这具身体原来的记忆一点儿也没留下来。
郑秀和小柔都不相信,这位大哥现在天天就知道舞枪弄棒,连首打油诗都不会写,怎么可能有那么辉煌的过往?定是福伯给他少爷脸上贴金罢了。
赵凡看到妻子和小柔在撇嘴,恨不得现在就把她们俩收拾的求饶,改天老子给你写首“人生若只如初见(清朝.纳兰容若)”让你们瞧瞧老子的文采,光高中课文里背的后世经典就足够了。
那几个书生也看到了赵凡这帮人,他们的眼神立即定在郑秀和小柔身上拔不下来了,再看看两只萝莉身边的赵凡,不由得一阵摇头叹息,有种一朵……两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的感觉。
这种眼神把赵凡恨得牙根子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