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心月端着一杯温热的梨花露水。她轻轻的走进白起上神的寝殿,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白起上神。
心月把水放在了桌前,她眉眼黯然的看着床上的男子。白皙胜雪的肌肤,清瘦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覆盖在脸上,随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微微抖动。
“三哥。”心月轻唤。
床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心月心下的疑惑更浓烈了。换在平常,轻微的一个声响,都早已惊醒了白起上神。过往的几百年来,三哥常要征战,常年生活在军营里的人,睡眠是不会这么深的,更不会这么没有警备心的。
她摸了摸他的手,冰冷的好似没有生息吧。
“三哥,我把你之前渡给我的修为渡给你。”
心月说完,便手中捏诀,一道道纯良的仙力便渡往了白起上神的体内。
渡完修为后,心月跪于床旁握住白起上神的手,“三哥,我错了。心月不该这般任性。都是心月害了你。三哥!求求你,快点好起来吧!心月真的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了?没有你,心月觉得无依无靠的,偌大的青丘里,心月觉得孤寂和无助……”心月的眼泪一滴滴的流下来,滴在了白起上神的脸上。
他微微睁开眼,对着心月苍白的一笑。
他伸出他关节分明的手,轻轻拂去心月脸上的眼泪,“我的心月,莫哭。”他的瞳孔又恢复成了青浅的颜色。
这熟悉的话语,这熟悉的触摸,心月喜极而笑,一下子扑在白起上神的怀里,“三哥!”你终于回来了!
“我给你端来你平常最喜欢的梨花露,还是热的。”心月拿起桌上的花露,递起一勺欲要喂进白起上神的嘴里。
白起上神微微一笑,接过心月手中的露水,“心月,我不想你那么辛苦。我自己来。”
“三哥。”
白起上神拿起露水一饮而尽。脸色虽然苍白,看心月的眼却一如往昔那般。
“三哥我对不起你,你怎么罚我,我都认。”心月低垂着脸,悔恨不已的说到。
他的手指,轻轻的拍了一下心月的脑门,“既然知道错,就好好去修炼。别再闯祸。”
“是。”这一次,心月是真诚无比的说这话,绝对无昔日应付之意。她好像突然一夜长大了很多,怕再失去家人,怕再痛彻心扉一次。
她从床旁跪立的姿势里站起,欲往外走去。
“心月……”
他在她的身后轻轻唤她,她回头,他却又欲言又止了,眼神里流露过意味深长的情感。
她见他不再多言,便快步走了出去。
她打开那本《无启录》专心修炼了起来。
夜晚不知不觉的来了。心月手指轻轻一指,殿内便亮堂了起来。
从烛光处走来一个人,烛光映衬在他的脸上,反而给他的那张棺材板的脸,平白无故的增添了些许温柔。
心月没好气的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他反倒笑了起来。
“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近了。”
“你的脚下在动,当然就近了。”心月内心寻思着,这厮是脑子被门挤了吧。
“我平日只知天族之人,规矩森严,却不想二殿下行事总是这么乖张不按常理的,每每出入我青丘,不仅不下拜帖还不走正门,难道翻墙而入是殿下的一项特殊癖好?”
二殿下璟樾听此话,却不恼怒,反而更是笑的开怀,“心月,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不负我天天为你疗伤啊!”
心月继续翻了个白眼,对待她的这位救命恩人,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感恩不起来。不像那日在魔族救她的那个黑衣人让她敬重、感激涕零的。
“好了,我们该去寻法器了。”
“现在?”
“要不然?等择好良辰吉日再去?”
“好吧。等我一下。”说完,心月捏了个诀,幻了一张字条放在了《无启录》上,为了防止纸条如上次望之来青丘那般消失,心月特意在上面加了个术法,只有白起上神和八角才能看见。
“走吧。”
“到了。”二殿下对着心月,悠悠说到。
心月看了看这周遭,觉得并无特别的啊,十分纳闷的问到,“这里就有七星拦月鞭?”
晚风吹拂过湖面,湖水荡漾起微光。湖的四面都是山峦峭壁,他们此刻就站在一处崖上。二殿下的眼睛一直盯着湖水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良久,他轻轻开口说了一句,“你知道东皇太一和苍龙的故事吗?”
“这两个人的名字,之前在凡间的时候,有听到南雀和南夜说过。但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二殿下转过身来,看着心月,一张棺材脸,毫无表情的说到,“这里是诗海,传闻是东皇太一和苍龙定情的地方。”
“诗海?”心月转头朝四周认真的看了一遍,“诗呢?”
二殿下没有理会,反而继续说到,“你想要的七星拦月鞭就在这湖底。”
他这话一说完,就迅速的拉着心月往湖里跳下去。心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吓得大叫了起来,“啊啊啊!”
那么高的山崖,就这么生生往下跳!虽是上神之躯,修炼了几百年,并非凡夫俗胎,但这么一跳,本上神这几百年来积攒出的胆,也是要活生生被吓死的啊!
这厮,真真是我的劫吧!
心月吓得身子一软,只得无奈的紧紧的抱住璟樾。我这一生是活活要栽在你手里啊!
被心月这么一抱,二殿下脸色分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