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湖面上,一叶扁舟缓缓行来,一飘一荡,已经近了许多。
刚刚的声音正是从小船上来的,虽然略显苍老,却也中气十足,可见是一位高人。
但今天晚上高人来得太多,众人都麻木了,除非是天上掉下来的谪仙人,或能叫人惊讶一下,像这等水上来的,惹不起多少惊奇。
叶孚星踏前一步,扬声叫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这一句话的功夫,小船由漂近了不少,能看见船上有一老者,花白的胡子,双目似睁非睁,老神在在,很有几分世外的气度。
那老者听见叶孚星问话,拱手道:“老夫龙木观田庚,见过诸位上使。”
这田庚两个字说出来,倒没引起广泛的惊哗,只有两个人心情不同。
皇帝本来又昏沉又暴躁,心情低落到极点,听到龙木观三个字,精神大振,便如打了强心剂一般,噌的起身,道:“老祖宗来了,快让路,朕去见见。
众人本来都没想起来龙木观田庚是谁,但看到皇帝的反应,便有了联想,有的消息灵通的,已经猜到了**,但心中是喜是忧,却没人知道了。
那小舟缓缓靠岸,田庚从上面走下,只见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气度着实不凡。
他上岸与大荒弟子厮见了,相互只是淡淡一礼。皇帝挣扎出来,道:“老祖宗,你来了就好,快请里面坐。”
田庚道:“你脸怎么了?”
皇帝含糊过去,只请田庚往里面坐,又请大荒来的弟子往里面去。
孟帅目送他们进亭,还是难以释怀,方轻衍看出他的异状,道:“怎么了?刚才看到什么鬼东西了,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孟帅一愣,才发现四周果然只有自己坐着,其他人为表示尊重,全都站了起来。好在比别人矮一截到底不明显,比不上比别人都高一截醒目,也没人来理会自己。
他擦了一把汗水,道:“确实把我吓得不轻。我说,你要是骤然见到一个死了的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会不会吓到?”
方轻衍一怔,随即道:“你说谁?难道是刚刚那个叫田庚的老头?”
孟帅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那个田庚,当然就是把他和田景莹从龙木观里面带出来的花白胡子。他们三个奉了皇上的命,本是要来个闪亮登场,为试剑会撑底,但半路上遇到了阴斜花,就悲剧了。
当初田庚被阴斜花吸进去,已经奄奄一息,后来死不死,孟帅并不把稳。但无论如何,他是落在阴斜花手里的,不可能又跳了出来,没事人一样坐船出场,还和阴斜花毫无过节的样子。不然就算他装得像,阴斜花也早闹出来了。
如果不是天降春哥,那田庚满血复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是阴斜花主动搞出来的
难道是驱鬼术或者傀儡术一样的控制术?他们不是学武的么,怎么往道士一系走了?
仔细回忆,那老头走路似有僵硬之处,比之活人,多了一分诡异。
然而仔细回忆,却又不敢保证,他毕竟先入为主,觉得其中有鬼,才会觉得那老头走路别扭,事实上,除了他以外,没一个人发现不对。
但无论如何,孟帅相信田庚的出现,至少有阴斜花的黑手在内。
不知道是阴斜花一个人搞出来的,还是他们大荒弟子一起搞出来的?
孟帅心中还是偏向他们一起搞出来的,毕竟如果是阴斜花一个人搞出来的,他实力又不算出类拔萃,难免会被其他弟子揭穿。倘若是他们一起搞出来的,他们个个都心知肚明,皇帝头晕眼花,田景莹不在,其他人连龙木观都没听说过,又哪能揭穿?
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孟帅摇头,道:“他们这么假装,是什么目的?”
方轻衍道:“怎么假装了?假装,自然是为了骗人。”
孟帅道:“骗人?骗谁?”
方轻衍道:“当然是清醒的人骗糊涂的人。”
孟帅豁然开朗,道:“原来如此,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不过……以他们这样的身份,要做什么强取就是,何必玩这些伎俩?皇帝……值得这一骗?
方轻衍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顺着他说,道:“倘若你认为不值,那么他们就骗的不是皇帝,或者不只是皇帝。”
孟帅哦了一声,细细思量,突然惊道:“哎呦我去——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我他么要躲上一躲。”说着悄没生息的离开花圃。
方轻衍愕然,不知道他又出什么幺蛾子,实在跟不上他的思路,只好目送他远去。
皇帝愕然看着眼前的田庚,道:“把下一轮比赛弄到龙木观去?”
这时亭中只有帝后、田庚和大荒几个弟子,相对正在谈论升土大会的机密事宜。
田庚捻须道:“不错。今日就可以开门,把这几位有本事的少年迎进去,其他人慢慢再进去也不迟。”
皇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道:“可是那……那龙木观是皇家重地,等闲外人都不能进去。这么一大群人进去,岂不打扰了老祖们的清修?”
田庚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本是老祖的意思。龙木观多少年不开门,一开门就要让天下皆知。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要出来活动活动了。”
皇帝被戳中了心事,他就盼着龙木观里的老头出来给他背书,这时听得有戏,立刻点头道:“说得不错,这件事很好。”
田庚道:“既然如此,今天就把这些孩子送过去。这些孩子都是各地大势力的子弟,放在龙木观,你也好安心。你便下旨,让在座的和大齐上下众人都知道,要在龙木观举办下一场大会,升土大会和龙木观,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