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园,已经完全被三个熊孩子,搅得个天翻地覆。
那对双胞胎泥猴子还好办,虽然调皮吵闹,但他们都极害怕哥舒寒那邃黑重瞳的寒冷注视,轻则闭声,重则直接被吓到钻进桌底,打死不肯出来。
眼见两日之后就要参加明堂挑战,别无他法的明月夜,只好先将双胞胎送到了温府暂住,温家夫人庄宜兰性格开朗,与豆豆和山山又一见如故,两个孩子也很喜欢她。于是,明月夜便将两个孩子留在光熙商会暂为照顾。
但茉茉却成了难以解决的大问题。
这个不到一岁的女婴本来体弱,又整日啼哭不肯喝奶,只有躺在明月夜怀中才能安静片刻,但只要一离怀,便会撕心裂肺大哭,直到哭得甚至要抽搐起来。而且,她极为不喜欢哥舒寒,别说见面,但非刚刚嗅到黑沉香的冷郁,都会立刻把好不容易喝下的羊奶,吐个干干净净。命中煞星,生死对头,大约也不过如此。
直接的后果,就是哥舒寒与明月夜,根本已不能再见面,这让他非常郁闷以及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她实在太喜欢这个粉嫩的肉球,抱在怀里一刻不肯放下,连药典都顾不上看了。他不禁暗暗生了嫉妒心,如此如胶似漆,甜蜜腻人的,不正该是新婚燕尔的夫妻吗?若柳氏用这小肉球来掣肘他,那这效果还真明显。
哥舒寒透着窗子,看着明月夜抱着茉茉在窗前慢慢踱步,轻轻念叨着他熟悉的儿歌:“月光光,渡池塘。骑竹马,过洪塘。洪塘水深不得渡,小妹撑船来前路。问郎长,问郎短,问郎一去何时返。”带着温柔暖意,让人心生宁静。他的心底涌上一股清甜的温柔,仿佛那隔窗那侧,正是自己的妻哄着自己的孩子,隔墙的那一侧,或许就是梦寐以求“家”呢。
哥舒寒很少会做梦,因为他的睡眠清浅而警醒,但这一次的梦因为过于绮丽让他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他梦到和明月夜生了一对儿女,他为男孩起名叫哥舒揽月,女孩就叫哥舒皎皎。他们一家人坐在一条渔舟之上,她抱着一双漂亮的儿女。他撑着船,回头笑望着着她。她的脸,她的笑,如此真实而与充满了温度。
载着他们一家人的小船,穿梭在一条清澈的河道上,水底清澈可见鹅卵石和一丛丛的水草,两岸是红艳艳的一片枫树,血红的掌形叶片犹如朵朵红花,璀璨悦目。一阵清风,那叶子一片一片从树梢上飞落,落在水面上,引着鱼儿嬉戏,或落在她的肩上,头上。那对好看的孩子,嬉闹着用白胖的手指捻起树叶,插在她的发髻中,她笑着问他:“莫寒,我好看吗?”
“好看……”他呢喃轻语,忍不住揽过她的肩,轻轻啜饮她甜蜜的唇瓣,温暖而甜美。
旖旎浪漫的美梦总让人沉溺其中,不愿醒来。但他清晰的听到耳畔,有人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似乎还感受到有人在摇晃着他肩膀,拍着他的脸颊。这突如其来的打扰让他十分不满,他努力睁开眼睛,打算看看谁这么大胆,胆敢打扰他。
原来是明月夜,她已经跳到床榻上,一手抱着熟睡的茉茉,一手正拍着他的脸颊,一脸惊惧与惶恐。
“哎,如此美梦,十七你要赔我。”哥舒寒伸了个懒腰,声音有些低哑道。
“莫寒,你怎么了?”明月夜舒了口气,本能的就用手指搭上他的脉搏,神情十分忧虑:“看来你的反噬加重了,所以才会让你昏昏欲睡,以前你可是比阿九的耳朵都灵的!”
“听起来,怎么不太像赞美呢。”他斜了她一眼:“无碍,可能最近比较累,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担心。”
哥舒寒突然惊愣了一下,他不可思议的指指她怀里睡得很熟的茉茉:“见鬼,这小东西怎么这么老实?你点她睡穴了。”
明月夜神色更加忧虑,她轻轻把孩子放在床榻上:“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怎么觉得,茉茉中毒了?你看……”
她拉开孩子的小手,只见娇嫩的无名指指尖有个小黑点,延伸出一条细弱的黑线,从手心正往手臂的方向蔓延,两只小手亦然,仿佛皮肉之中有个小虫的头,正奋力的游向更深远的方向。
茉茉睡得很熟,熟到几乎如同昏迷一般,但她脸色如一,并没有发烧的潮红或者滚烫。
“这不像生病,而这两道黑线一直在生长。你知道,食指的血脉是连接到心脏的。我担心,是蛊毒,若蔓延到心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明月夜轻轻捏住茉茉的指尖:“而且,不像在汐园之前中的毒,那日我曾给她,和双胞胎仔细检查过身体,应该是昨天才有的症状,莫寒,者汐园依然有内鬼。却不知目的如何?”
话音未落,茉茉突然睁开了眼睛,但她还未哭出声音,便开始抽搐起来,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她眼睛圆瞪,还未长牙的嘴巴大张着,小舌头费力的吐出来,仿佛被窒息一般,而她手指上的黑线非常迅速的蔓延着。
明月夜惊叫一声,赶忙取出金针,分别刺入孩子的几大要穴。她略一思忖,又用金针将孩子指尖如虫头的黑色部分刺破,然后运用内力,按在孩子背心之处,试图将黑色的毒物逼迫出来,但她的内功修为实在太差,即便满头大汗,也并无增益。
哥舒寒轻轻推开明月夜,颀长手指按住孩子背心穴位,微微运功,她惊声阻止道:“胡闹,都说了,你暂不能运功。会加速反噬。”
“无妨,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