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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冷刀破开她的外衫, 刀尖刚刚抵及胸口,易棠棠心头一沉,卡片骤然融合入体——时间静止。
刹那之间, 世界浸入了无声的寂静。
易棠棠呼吸一重,躲避开死神攻击的喜悦没能上升到观感,越级使用卡片的后遗症瞬间席卷她的意识。
脑海中犹如有巨钟撞响,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无声地爆破, 迸裂出的血花冲上了她喉头,易棠棠捂着脑袋,猝然朝后猛退了两步。
身体撞开到僵直站立在身边的队友,易棠棠跌跌撞撞地将最后一丝力量压到了墙壁上。
接着,她喉头一呛,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石灰地面上摊开了一朵暗红色的花朵,中心溅开的血沫保持着凝润的姿态,定格下来。
短促的呼吸一声挨着一声,在静默一片的时空里尤为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棠棠用力睁开了眼。
目之所及的事物都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她皱眉, 指尖用力抠进墙壁, 指甲断裂的痛楚让她心思一明, 复又睁眼, 模花的事物总算恢复了清明。
刚刚被她撞开的队友犹如木桩一般直愣愣地摔倒在她的腿边, 手脚还保持着准备进门时的动作, 两只脚前后不规律地抬起压下, 动作颇有些滑稽。
易棠棠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视线触及队友的姿态,她被牵引地心头一松,自娱自乐地勾出一个笑容。
感官上的痛楚一点点地转为麻木,她抬头,去找寻队最后的易枭。
像是看到了足以让他惊惧但心颤的事,易枭眼底一贯的冷漠被击毁,唇面因为紧抿而掩去了血色,泛着空洞的白,他眉心紧攒,紧压的红眸仿佛其中能滴出血来。
易棠棠咬紧下唇,即使知道他所害怕的事情不会发生了,但她还是会心疼。
情绪的起伏将疼痛勾起,她胸前剧烈震动,间歇性地再次咳出几口血来。
连番的吐血后,便是易棠棠不是医者,也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不佳。
她疲惫地睁开眼,将后脑勺抵在冰冷的墙壁上,遥遥地看向易枭,眼神内情绪纷杂。
她和他之间,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可在这一瞬间,他们的面前好似裂开了一道天堑,他过不来,她也迈不过去。
空旷的时间里,她的叹息声被无限倍地放大。易棠棠用力哽喉,让口里的血腥味淡化很多后,她重新将意识归于空间,从某个角落翻出一张卡片来。
“所以说,陆臻,这次可不是我故意使用的。”她喃喃地自语着。脑海中滑过陆臻总让人琢磨透的狐狸笑,易棠棠嘴角漾出一抹笑,沉眉将卡片融入识海。
“睡眠”卡片——借用无限制的睡眠时间,维系病人的生命。
这张卡片,是易枭从一个罪恶值为黑色的女人手中夺来的。而这张在别人眼中几乎一无是处的卡片,却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睡眠”卡片的效果产生地很快,熟悉的力量将她重伤过的五脏重新聚合,血液顺着血管加速流动着,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瞬时间被激活,苏醒后的跃动让她绷紧的神经微微颤动。
易棠棠的指尖用力掐到大腿的肉上,骤然的疼痛让她的五官紧皱成一团,五脏的机能被颠覆,强制工作起来。
大概过了十分钟,全身的颤抖才慢慢平息。
她重新抬起头,身体里犹如被注入了魔鬼的力量,将此前的孱弱一扫而空,只是脑海的睡眠欲却在蠢蠢欲动,不满地想要快速占据她的思维。
易棠棠撑着墙壁站了起来,眼见着周围的一切已经因为她的异能不支而微微摇晃起来,她快速起身,略过脚边的一滩血迹,朝卧室门口走去。
在那里,一个黑影的轮廓若隐若现,模糊的五官、深黑色的袍角,若最明显地,却是紧握在他手中的锋利刺刀。
双刃的刀锋闪着冷光,易棠棠顺着依稀可辨的刀刃方向,轻易从对方的手上将刀具转了手。
刀柄上还有残留的血迹,因为握在她的手中,鲜艳的红开始慢慢凝固。
不难想象,如果方才不是她使用卡片自救,如今这把刀口将淋上她滚烫的血液。
易棠棠将刀柄提起,挥动之间,毫不留情地划开了他的脖颈。
血管被割断,血液却凝固着,易棠棠面无表情地看着黑衣人,脑中思绪翻飞。
若说之前的杀戮是他的戏弄,那么他此时的行为……是不是她能猜测,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她?
***
时间恢复。
滚烫的鲜血从截断的脖颈间pēn_shè出来,隐身的异能者脸上还维持着目标达成的狰狞和令人身心发颤的冷笑,可下一刻,他目中的情绪遽然变化。
惊恐、彷徨、难以置信,迅速支配了他的理智。
他用尽全力去捂住喉咙处的伤口,瞪大了眼看着不知何时拿着属于他的尖刀,冷漠和他对视的易棠棠。
他张嘴,惶然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嘴巴一张,从喉头涌上的血沫挤压着他的声音,令他只能发出失措的“呜呜啊啊……”。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血液迅速的流失让黑衣人还未挣扎,倒地身亡。
他的双目大睁,死不瞑目的惊恐深深刻在了那张暴露在月光下的脸上。
“铛!”易棠棠身形一晃,紧握的长鞘刀刃应声落地,所有景物天旋地转起来。
站在她旁边的人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住她。
指节刚刚碰到她的衣袖,还未用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