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撒泼
“嫂子别说了。”
张七七又拽了一下秀芹嫂子的衣服，秀芹嫂子拍拍张七七的手，“七七妹子，你别怕，有我们在这儿，又有村正大人为你做主，谅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张七七笑笑，金花嫂子站在一边道：“是啊，村正大人都说了今天就把你们分出去，以后有什么事来找嫂子，嫂子虽然是一个寡妇，家里也不富裕，但是嫂子别的没有，吃饭的时候都加碗水加把米还是可以的，咱们不用怕他们。”
“对，七七妹子，还有我呢，就你和安安那猫一样的胃口，一把米都够你们吃一天的了，好养活。”秀芹嫂子也跟着表态。
林清明咳嗽一声，原本闹哄哄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他又道：“其他的事先不说了，先分出来再说。”
又看着自己的老妻张氏，林清明问道：“我走之前吩咐了人让你把家里的老房子收拾出来，你可有照办？”
村正夫人张氏点头，“已经收拾好了，只是老房子已经多年没住人了，收拾起来麻烦，所以慢了点。”
“那就好。”林清明颔首，然后看着杨老汉道：“老杨，你家没有别的多余的房子我是知道的，所以先吩咐人把我家的老房子收拾干净了，铁棍媳妇和孩子分出来以后就住在那儿，不占你杨家的一个房间，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不过……”林清明话音一转，“不过他们母子的生活还是要你们负责的，我那老房子虽然破，但是该有的桌椅板凳还是有的，这些也不会在你杨家出，就连锅碗瓢盆我那也有富余的，也不用你们出，但是这口粮，你们必须该多少是多少，不能少一粒米。”
说到最后，林清明的脸色罕见地严肃起来。他又看了张七七和安安一眼，“他们母子一个女人，一个小娃娃，吃不了多少东西，若是你们连这些都克扣的话，小心我再次送你们见官。”
杨老汉一直低着的头缓缓抬起来，他的眼神阴郁，脸色也因为这一场官司而灰败，身子也罕见地佝偻着。
他没有去看林清明，也没有去看张七七，反而一直注视着安安。
安安搂着张七七的手指缩进，脸埋在张七七的怀里，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
张七七抬头，眼神犀利地扫向杨老汉，眨眼间又变成瑟缩，“爹，您……”
“干什么！”秀芹走到张七七和安安的面前挡着杨老汉的眼神，“你不想出粮食就直说好了，吓唬一个孩子干什么，你也不嫌丢人。”
“爹！”杨铁牛跟着出声，拽了拽杨老汉的袖子。
杨老汉收回眼神，沉默地摸着腰上别着的旱烟杆子，过了一会儿道：“老大，你去把家里的粮食扛两袋子出来。”
“欸。”杨铁牛应声，转身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杨铁牛扛了两袋子粮食出来放在厅房正中央。
被杨柳氏搀着的杨老太低着头，嘴唇蠕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杨柳氏撇撇嘴，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林清明皱眉看着眼前的两袋粮食，又看向张七七，问道：“你觉得怎样？”
“但凭村正大人做主。”
林清明很满意张七七的态度，算了算日子，他又道：“这两袋粮食虽然不多，但是你们母子两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撑上两个月没有问题，再过两个月就该收麦子了，那时候也有了新粮，我再陪你过来要就是。”
“是。”张七七站起来，“多谢村正大人。”
林清明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妇人张氏道：“你们都是妇道人家，找几个帮忙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帮着收拾了，另外来两个人，把这两袋子粮食扛到我那老房子。”
“俺来吧。”那个憨厚汉子开口，旁边站着的一个稍微瘦一点高一点的也紧跟着道：“我也去一趟。”
“那你们两个精心着些。”林清明不放心地嘱咐。
两人点头，一人扛着一袋子粮食出去了。
村正夫人张氏走到张七七面前拉着她的手，“好孩子，走，老婆子帮你看着收拾些细软，有我在，不能让他们亏了你。”
“劳烦你费心了。”张七七笑着，迟疑了一下又道：“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仓库里的那些东西，一眼就望尽了，直接拿上就是。”
果然！张氏心里暗叹。
今天一进到张七七住着的那个仓库，张氏就已经看出来张七七的境况，听到林清明让她帮忙收拾的时候，她就觉得可能什么也没有。
张氏觉得杨老汉一家做的未免也太过了，要知道现在这世道安稳，哪有像杨家这样子对自家人苛待的。
张氏摇摇头，看着张七七道：“你那仓库里的东西我都看过，处了两床还算能看的下去的被子，哪还有什么东西，你看看你这孩子，就连穿的衣服都……”
张七七瑟瑟苦笑，也不接话。
张氏转身，看着林清明摇摇头道：“你们回来前，我已经看过仓库里面的东西，里面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就只有两床被子和小半布袋粗娘，听说还是刚给的，说是让让他们母子单独过日子才分给他们的，除了这些，也就剩下她们母子的一人一身衣裳，别的就真没有了。”
林清明皱眉，“铁棍的东西呢？”
张七七摇摇头，过了一会儿道：“被娘要走了。”
“我记得你和铁棍成婚，住的的东边的那一间吧？”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