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已经死了,现在的您只是您自己了,”茯苓拿出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些细软还有一盒子金锭,“殿下将所有的一切安排好了,殿下说您好好的,谢府也会好好的,轻重您自己拿捏。”
谢娴痴痴的听着,知道元沂是用谢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做要挟,但是,他终究是放了自己不是吗?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为什么就不能试着爱她呢,她比那个女子更爱他呀,为什么……
谢娴想着悲从中来,嚎啕大哭起来。
从今以后天各一方,终其一生,再无相见之日。
自此日之后楚王妃抱病不出,半月之后,不治而逝。
楚王府上到处都挂上了白布,灵堂也摆了起来,元沂也换上了素净的衣袍。既然是人走了,该做样子的还是得将样子做足了。
楚王妃新丧那是大事,宫里头也来了人,而且还是太后跟前的红人福乐大总管。
“福总管,等候你老多时了,这边请。”
来接人的是福宝,这两人都是跟着福长生出来的,一个是义子一个徒弟,私下里交情也好,这会儿倒是客气上了。
“你少来这套,我是福总管你难道就不是福总管了么?”福乐窥了他一眼,“你倒是又瘦了,这阵子累坏了吧。”
“王妃新丧,府上又没有一个掌事的女主人,里里外外自然是忙得我后脚跟都不着地。”福宝小声说了。“你可是不知道,这先王妃刚薨了,外头就有人探殿下的口风。都是盯上了那个王妃的位置。啧啧,这人才刚去了没有几天呢,可见忍心凉薄。”
福乐叹息道,“可不是么,这些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虽然王爷守孝也只是一个过场,但这么没有脸面的事情他们做出来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哼。戳脊梁骨又怕什么,得实惠才是真的。往日里殿下无权无势的时候。谁又真心为他着想打算过,不落井下石便是好的了。现在殿下在朝堂有了分量,即便……”
福宝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即便殿下身有残疾,他们也是不管不顾了,恨不得立刻将自己家的千金送过来才好。真真是一副好嘴脸。”
福乐也沉思道,“你们家王爷的新王妃一日不定下来,这事便没有完。”
“对了,太后让我来看看楚王殿下,楚王殿下的身子还好吧?”
“有几日没有好眠了。”
“太后赐下了好些补身体的药材,真好用得上。”
“那是太后娘娘体恤。”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灵堂上。
福乐照着惯例走了一个过场,眼睛却在楚王身上。心里暗忖,真是轻减了不少,看来楚王殿下对那位王妃也不是全然冷情呢。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只是里面还有太后娘娘的事情,真是太复杂了。
福乐的心思歪到了九霄云外,直到元沂叫他他才醒过神来。
“……是,娘娘劝殿下要节哀顺变。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不要太过伤怀。”福乐说着使了一个眼色给福宝。福宝赶紧将侍婢都挥退了出去,“太后娘娘还有旨意,殿下也听一听吧。”
他说着后退了一步,“小福儿,你将太后的旨意跟楚王殿下说一说吧。”
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内侍站了出来,低着头道,“是,公公。”
福乐竟悄悄的退了,福乐在门外看着他出来心里吃了一惊,隐约猜到了什么,“那个小公公该不会是……”
“咳咳。”
福乐咳了一声,“知道就好了,去外边守着吧,如今也是当王府总管的人了,还是不知轻重。去吧。”
屋内元沂看着那个一本正经宣旨的小公公也是唇角一翘。
“你怎么来了,让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那个小公公不是歌兮又是哪个?
歌兮揭下脸上薄如蝉翼的面具,将手放到了元沂的手心里,“不来看看你我放心不下。”
元沂听着她的话心口微微发烫,“如今宫中正值多事之秋,你出来一趟太多人盯着。”
“我小心一点不会有事的。”
歌兮握住他冰冷的双手,谢娴的事她知道个大概。
当日在普照寺与她第一次照面,她便知道谢娴是一个心气极高的女子。原本她与元沂也应当是原配,两人相处久了日久生情也不一定,可是因为自己在其中的缘故,元沂辜负了那个女子,这样歌兮觉得自己也应该负上些责任。
谢家的那个子弟究竟是没有免过一死。
歌兮对冒犯自己的人从来不姑息,不管他们背后是江家还是谢家,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两个她杀一双。倒也不是因为她心狠手毒,而是作为太后,作为皇宫里的实际掌权人,她绝不能退,她若是退上一步,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就能将她啃一个骨头渣都不剩。
而谢家一家都是清流,谢娴做出的事情与谢家并无干系,歌兮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元沂处置了谢娴和那个谢家的子弟,她也就将这件事揭了过去,谢家没有因此受到牵连。
元沂见她身上穿得少,便起身将狐裘披到她的身上。
“我不冷,”歌兮摸了摸元沂的手臂,入手冰凉,便又将狐裘披到了他身上,“你才是要好好保重,不要亏待了自己的身体。”
元沂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将她拥入怀中,狐裘将两个人都包裹起来。
“你看,这样便好了,何苦让过来让过去。”
歌兮将脸埋在他怀里,又蹭了蹭,小猫儿一般,惹得元沂低声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