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不免想,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谁又得了逞。

就算是不良卖家又如何,林越这个大活人站在她面前向她推销自己,面不改色,她没有理由拒绝,她怎么可能拒绝。

她想错了,其实有所谓的,只要是林越,任何事情都是有所谓的。

她又继续踩着小格,执着的一格一格往前走,林越又甘于陪她做着看似没劲的幼稚举动。

她愉悦的想,真有意思。

时一享受不约而同的默契。

“下次如果自习课后你还留在班上写作业,顺便等等我,等我踢球回来一起走吧。”

时一轻声答应:“好。”

她从今往回想想,那天他们其实没聊几句,慢慢悠悠的往家走,偶有的一问一答都是约定与承诺。她多好啊,好得她自己都要先自恋的感动一番,又好得时时为林越倾倒,满心都是迫不及待的应允。

物理课上的实验,林越主导操作,时一负责搭手,做些细微处的调整,他报实验数值,她低头拿纸笔统计,再一起演算、推导。

物理老师在小组间来回走动巡视,他们率先完成举手示意,老师走过来核实,点头表示满意。

周围个别组的同学在一些注意事项上没处理好,导致结果与理想值不符,叫走了林越帮忙看看问题所在,时一一个人干巴巴的在原地坐着,又拿起面前的器材亲自操作一遍,却卡在了其中的某项步骤上,怎么看都觉得不对。林越在操作时,她处于旁观状,私以为都熟记于心,可真正重新摆弄起来又不像那么回事了。

林越帮完其他同学回位,看到时一一个人毫无进展的捣腾,主动纠正,重新示范了一次,时一尴尬得默默铭记在心。

“我听叶承彦说这周末他也有去。”林越把重组的器材拆掉,整理好,放回原位。

时一也跟着一起弄:“恩,我拜托韵之的,让学长一个男的陪着我们挺别扭的,多个男的也有商有量的,即使遭女生冷落怠慢了,好歹还有个同性安慰下。”

“所以何佑禹也叫上了我。”林越有点哭笑不得。

时一不淡定了:“你也一起?”

林越坐在座位上,手肘落在桌面单手撑着头,面对着她,认真地点下去。

江则来收实验报告单的时候,时一还怔在那与林越面面相觑,一时半会没缓过来,江则提醒了下,她才赶忙把压在书下的实验报告单递给他,仍旧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

“他是认真的?”时一确认道,可想而知何佑禹已经和林越打成一片,这事都能捎上林越。

但其实也不全因如此,林越跟她们是同学,她又和尤翘楚关系密切,何佑禹叫上林越无可厚非。

“应该吧。”林越倒是一副无关紧要。

那她也就不能显得很在意,淡淡然的回了句:“人多点也好。”

周末逛街,整一流程下来尤翘楚都是蹦哒的,直到落座饭桌见到迎面走来的何佑禹本喜笑颜开的脸立马板起,掐着时一的手问她怎么回事。

时一不好解释,何佑禹毫无顾忌的往尤翘楚对面一坐,手动拆起了自己面前消毒碗筷的塑料套,尤翘楚见他这自来熟的架势,再傻也该心知肚明。不经由尤翘楚同意,何佑禹就准备伸手拿起她刚摆好的餐具往一大盆刚端上来的热水里烫一烫,好再次消毒,尤翘楚立马挡在前,义正言辞的摆明立场:“用不着你来,我自己有手。”然后两指捏着边角处,熟练的把一个个碗碟伸进热水里过一遍。

何佑禹也不争不抢,都依着尤翘楚,安安分分的摆弄自己的餐具。

就连服务员把菜单拿到何佑禹的面前,他也是一脸讨好的把它推向尤翘楚,尽显绅士。

尤翘楚哪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何佑禹百依百顺的模样,真叫人欠揍。

她不客气的接过,假模假样地翻看了几页。

“你请客?”

“补偿你的。”何佑禹镇定自若的大气。

“就这样?”

“慢慢还,不急。”

“那我不客气了。”尤翘楚也不推脱。

何佑禹乖巧点头。

时一和林越一连几口喝着茶水,大眼瞪小眼,不好插话。

何佑禹逆来顺受,尤翘楚时时备着的尖刺在兀自唱着没劲的独角戏后卸下了防御,倘若过分针锋相对就是她的不知趣和无理取闹。换作平时,两人愣是你一言我一语,拧巴着一个点僵持不下,她还能把错都归咎于何佑禹不懂得怜香惜玉,脏水胡乱往他身上泼,然后强调自己作为女生的弱势。

她渐渐习惯了的相处模式,一下子变了调,浑身不自在。

何佑禹不论尤翘楚怎么说,都不反驳与她对干。她但凡提出什么要求,他都默许,她刚想燃起点战火纷争,就被他的唯命是从浇灭了那点本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她也不自讨没趣,端着茶水喝,一条条的刷着微博,看看有没什么新更新的博人眼球的热门话题。

一条qq消息在手机屏幕顶端跳了出来,尤翘楚看了一眼,来自何佑禹。

“加入足球部吧,别退了。”

尤翘楚没好气地划掉。

视若无睹,继续往下刷,看到搞笑处凑过去递给时一一起看,然后自己不合时宜的笑得开怀。

时一看到了何佑禹发来的第二条消息。

“求你。”

尤翘楚再次狠心划掉,眉眼都不皱一下,全当对面的那位是空气。

时一抬眼看到的是何佑禹满是哀求和无奈的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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