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又怎么说?”绝望着、愤怒着、竟然还能心存一丝幻想的男人,一边鄙夷着自己,一边再一次无耻地把自尊放到了她的脚下,得到的却仍旧只有毫不留情的沉默。
甚至,在他冰冷而愤怒地打开房门之前,你竟然还能够再一次无耻地欺骗,“是我喜欢他;四年前就喜欢上了。不关他的事,是我……找的他。”
强硬着、没有回头,你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是耳中传来的声音,暗淡地让人心碎。
“你就这么护着他?到了这个时候,你担心的,只是怕我找他麻烦?!”严子颂带些自嘲地轻笑,明明是笑着,嘴角却是说不出的悲伤。
她,似乎一向都知道他的用意;本能地、不用费力气思索地,就知道他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意义……可是,这有什么用呢?秦小曼,这有什么用呢?!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没有资格爱他的人,就是你!
我可以爱任何一个人,可是,唯独你,严子颂,我没有办法爱你!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
哦,我忘了告诉你;原来,生我的那个男人,他碰巧也是严南风,仅此而已……
平淡着、细细流淌的生活,在她无意中翻看到父亲体检表的那一天,悄悄地被打碎。
白底黑字的表格上面,血型一栏上清清楚楚地填写着电脑打印出的字体——b。为什么,她自己的血型,却是ab型?
有些逃避地、不愿去正视这个问题的女孩,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地,想要忘记母亲也是b型血的这样一个事实;再或者,强迫着,让自己相信医院里偶尔也会有弄混了标本的状况发生。
被呵护着一路长大的这些岁月里,从来没有过类似于怀疑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这样荒谬的念头。所有的宠爱,她都不想打破;像《蓝色生死恋》里,那个被抱错了的女主角一样悲惨的命运,她不要接受!
也许,是领养的。
在这个温暖着、洋溢了欢乐的家庭里,她的性格,没有靠近任何一个人。父亲,虽然沉稳,却是个健谈的人,风趣而幽默;弟弟秦帆无疑继承了他的这个基因。
母亲,虽然温柔娇美,却也是个热情如火的外向的人。
在这个家里,只有她自己,闷得可以!
彷徨着不安的女孩子,在那个暑假里,完全没办法像平时一样正常的生活和学习。不论家里的哪个人同她说话,她的弟一个反应都是“我有哪里像他(她)”。
深深埋藏的、不愿被发现的矛盾心理,非但没有被彻底消除,反而呈现愈演愈烈的趋势折磨着她。
某一个深夜里,按照习惯本该早早入睡的秦小曼,在这个暑假中第无数次失眠。想要走到冰箱给自己拿杯水喝的女孩,在路过父母卧室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不大清晰的对话。
“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是低沉的,父亲的声音。
“我也觉得这些天都不对劲……”母亲的声音很小,带着些疑惑、甚至是忧虑。
秦小曼悄声回到自己房间后,心脏还是扑扑跳个不停。他们,说的不是我!跟我,没有关系!
所有的没关系,在那封从d市寄来的信封,被拆开的一瞬间,都被变成了有关系。
信封里,洋洋飘落出来的,是一张照片。
用手机翻拍的照片,效果不是很好;可是即便再模糊,她也还是一眼认出了照片中露出会心笑容的女孩,就是她最熟悉不过的母亲。
二十岁左右的少女,飞扬着美丽。朴素的衣装,掩饰不住她的青春与热情;紧紧地依偎在一个有点严肃、甚至有些局促的男人的身旁,笑得张扬而奔放。
那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表情太过沉稳,还是年纪大上几岁,显得整个人成熟很多。男人的脸,算不上俊美,却散发着充满阳刚的男性魅力。这个男人,秦小曼不认识;她,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他,而已。
二十年后的他,除了身材更加伟岸之外,面容几乎没有太大变化。秦小曼的大脑,有几分钟的时间拒绝进行理性的思考,她在问自己为什么会认出他?哦,是了,他是严子颂的爸爸。
因为爱着那个张扬着不羁的人,所以,在报道上特别留意着他的家人。他的父亲严南风、母亲良雪雯,都不是沉默的人,不论是电视新闻还是财经报纸,经常会有他们的消息。
可是,为什么自己几乎毫不迟疑地就能认定这照片上的两个人的亲密关系?哦,是了,那个不该轻声走出房间的夜里,一段不该被她听到的对白中,其实还有这样两句……
“雅蓓,也许我们该考虑一下这样是不是对小曼和南风都不公平?他最少,有权知道……”同样低沉醇厚的,父亲的声音。
“他没有权利知道任何事。小曼只有一个爸爸……”同样轻柔着带些嗔怪的声音,是她的母亲。
当时,这个浑浑噩噩的女孩子,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口中的“南风”,原来,就是姓严!
她的手里,是颤抖的照片;只是看着,只是静静地看着,脑子里一片混乱。说是拒绝再进一步思考也罢,在昭然若揭的事实面前,秦小曼还是近乎固执而顽强地要求自己只把它当作一张照片来看待。这没什么,一张旧时相恋的证明而已。
宁静的宿舍里,突兀着响起的电话铃声,再一次打破了这个女孩鸵鸟般的心理。
“请问,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