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新华书店门口的顾辰瞧着自己银灰色的羽绒服外套上被串串香染得鲜红一片的污渍正在哭笑不得的时候,两个女孩一前一后从书店里跑了出来。
跑在前面的正是刚刚撞在自己身上的冒失鬼,而后面那个……竟然是她!
顾辰没想到竟然又在这里看到她,她的头发长了一些;不知是不是寒冬的缘故她的脸显得更白了,表情有些焦急。
此时顾辰正注意着后面的女孩,恍然不觉前面跑着的女同学已经近在眼前,童谣嘴里一边说着“对不起,擦一下吧”一边把刚刚从秦小曼包里掳获来的纸包塞到了顾辰手中。
顾辰被塞入手中的异物打断了思绪,此时秦小曼也跑到了跟前。
自己的护垫孤零零而又绝对醒目地被放在了一个男性的手里,秦小曼一看到童谣的这个动作感觉头都炸开了,脚被钉在地上一下也动不了。
顾辰望着手里的女性用品,又看了看涨红了脸的秦小曼和童谣——后者显然因为刚刚意识到自己所摆下的乌龙而显得不知所措,立刻反应过来这两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马上恢复了常态。
他轻轻地走到秦小曼身边,把刚刚被童谣塞到手里的纸包又放回了秦小曼还里,然后很自然地为她拉上了拉链。
这一连串的动作是如此连贯而流畅,像是曾经做过无数遍一样忘记拉上了……”
他说得平静而从容,仿佛根本没有看清楚刚刚是件什么东西,又仿佛在他眼中没有拉上拉链才是当下唯一重要的事情;
继而转向童谣说道,“我回去洗一下就好了。不需要太在意!”
淡淡的温和的笑容挂在他眉目分明的脸上,两个女孩子仰着头的脸都微微僵了一阵才回过神。
秦小曼的心跳因为认出了公车上的他而再一次加速了。
那一包护垫秦小曼一直没有使用,一回到家就把它放在了抽屉里,从此保存了很久很久……
每次她打开抽屉看到这一包再普通不过的护垫,眼前就浮现出那个银灰色的身影,很奇怪的是,虽然当时场面尴尬得要命而且交谈时间如此短暂,她竟然看清了他的那件羽绒服和她自己的是同一个牌子,而且是同一个系列里的男女款……
这个冬天第一场大雪,纷飞的雪片在空中扬扬洒洒地飘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放学的时候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曼儿,要不你去我家吃饭吧?然后我再送你回家?”
童谣,一边问她的同桌。
“不了,”秦小曼觉得这种天气再让别人老远地跑一趟送自己太□□道了,“我妈下班我就能回家了。”
“你最近是怎么了?总是丢三落四的,昨天数学课你不装课本来,今天竟然还忘记带钥匙出门,下次直接把自己忘家里算了。”童谣唠叨个没完。
秦小曼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对啊,出门的时候怕迟到,一着急就忘拿钥匙了。没关系的,反正我就在教室里看书,时间过得很快的。”
教室里很安静,其它同学都已经放学回家了。
秦小曼坐在靠窗的位置却很反常地并没有翻开书来看,而是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像柳絮、像芦花、像蒲公英在风中翩翩起舞,打在脸上冰凉的感觉,瞬间又消失了。
夹在雪中的风吹在脸上让人呼吸一滞,带着清新凛冽的气息。在飞扬着初雪的凉风里,秦小曼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乱了。
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在这一瞬间坍塌了;有一丝惧怕,又有一丝期盼;她有些害怕触摸到那里。
年轻的岁月总是带给人无限的感慨,她知道潘多拉的盒子,也知道那个盒子充满着致命的魅力,一旦打开就无法逃脱。
她愿意用她十六岁的年纪静静地等待,不言不语地,静静地等待花开;守住自己的心情,这样当花开的那一刻,会有绚烂诠释出生命的意义。
也许是悲风悯月式的自艾自怜让这个女孩错失了一贯的谨慎小心,也许是上天注定了这一场初雪的不平凡,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当秦小曼走下教学楼前被雪花铺满的台阶时软塌塌跌倒的一瞬间,严子颂刚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左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秦小曼握着自己的脚腕痛得直咧嘴。
“你怎么样?”严子颂疾步上前沉声问道。
秦小曼完全忘记了前一秒钟自己飞扬的思绪,全部的感觉集中到了被扭到的脚腕上,冷汗都冒了出来,根本没有注意到问话的人是谁,颤悠悠说了一句,
“这儿疼……”
这一声愣是把严子颂的心肝也忽悠悠颤了一下。
若干天前才刚刚觉悟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假正经的木头迷惑了双眼弄得春心大发、害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二百五的严子颂,看着她晶莹清澈的双眼上面扑扑扇动的一对长睫毛,不得不再一次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虽然心里想着不用去理这死丫头的闲事,无奈他的脚却根本不听使唤。
气得只能再狠狠对自己骂了一句二百五,咬了咬牙,一把抱起秦小曼向医务室跑去。
当秦小曼在医务室里做检查时,严子颂就背对着诊室的门口,一听见里面传来“丝丝”“哎哟”的声音,他的神经就绷得紧紧的。
他不禁低头审视自己的脚,怎么感觉好像自己也崴到了呢?!
校医做了检查好在骨头没什么事,只是轻微的软组织损伤。
在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之后,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