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这一群人说还要去唱歌、喝第二轮。寒星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溜了。
大家都站起来，一边跟周围人聊天一边往外慢悠悠地走。
她也站起来，发现裴之誉还坐在那里不动。他半眯着眼睛，双臂自然地下垂搭在自己的腿上。
“裴总？”她喊了喊他，见他没有反应，”裴之誉？“
他听到她喊她的名字，看向眼前人，又微笑了起来。她神色错杂地看着他那张脸，觉得他笑得还有些纯真，可惜纯真不应该拿来形容他这个人。
“走了。”她戳了戳他的肩膀。
“嗯。”他温柔的声音响起。他站起来，仿佛还很正常。
寒星微微扬起头看向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这样的他也太反常了吧。
他向包间门口走去，慢悠悠地。她站在他的背后观察着他，背影也还算正常。
“诶，衣服都没拿。”寒星拿起椅背上他的西装，跟了上去。
“我去洗手间。”他进洗手间之前，还不忘等着跟她说一声。
自己还真成他的小跟班了，站在男卫生间门口等他。寒星在外面等了好久，都怀疑他在卫生间里睡着了。
她靠在墙上，目光放空。手触碰到西装的布料，她低头看向搭在自己胳膊上的他的西装，都有点害怕给他弄皱了。
突然，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他的体温被她的神经敏感地接收到，她警觉地看去，是裴之誉。
“啧啧。”她有些鄙视，这个男人还抓住自己喝酒的事不放呢。不过他酒品倒是比自己好，喝醉了只是变得乖巧了些。
“都等你呢。”她摆脱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往门口走去。
他跟上她，胳膊搭上她的肩膀，半靠在她身上，她差点被压垮，“你真的醉了？好重啊你。”
她被吓呆了，肩膀上他炙人的温度令她受不了。他独有的香气混着酒气，跟她的鼻息纠缠着。
就算他只是半倚靠在她身上，她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能把他扶出去。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们总裁踹地上吧？
一群站门口还在闲聊的大叔们看到裴之誉终于出来了。
“之誉这是醉了？”刘函同问。
“嗯。”寒星一脸无语，想趁机跟刘叔叔说她要先走了，”刘董，我能先走了吗？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走哪去？你得先把你上司送回去啊。”刘函同跟她说。
“我送他啊？我哪搬得动他？”以他们的身高差，就算只是扶着他，也让自己的骨头快散架了。
“你是他助理，当然你送他回去啊，我们还要去喝第二轮。”
“啊？”寒星懵了，刘叔叔这么不心疼她的吗？明明私下对自己挺好的啊，为什么现在非要让她这个弱女子送他回去，“可以让您的助理送他回去吗？我是个女生，我不方便送他回去啊。”她忙跟刘函同使眼色求救。
没想到刘函同并没有理她，“我助理一会儿还得给我开车回去呢。之誉不是还能走路吗？你就扶着他送他回去，对了，开车来了吗？刚才你没喝酒吧？”
“他是开了车来的，但是我……”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那你就开他车回去嘛。”
说完，刘函同就转身去跟其他人说话了，说着说着就走了，其他一众人也跟着走了。那些人临走还跟她和裴之誉打招呼，有的还调侃起他们来，寒星只能连连说“没有没有不是不是”。裴之誉居然还以微笑回应他们。
“寒助理，好好照顾我们裴总啊。”
寒星只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喂喂。”她艰难地挪动着裴之誉，想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拿开，“你自己走吧。”
他这么大只压在她肩膀上可想有多重，辛亏他还有一点点意识，能自己用一点力站着，不过没人扶他他就得摔倒了。
她掰他的胳膊掰不开，“吃的什么啊，吃的跟猪一样壮。”看起来裴之誉是瘦的，但摸到他的手臂时发现他有些精壮，肩膀也很宽。原来他，是因为有微微的肌肉，再加上宽宽的肩膀，所以穿衬衫才那么好看。
“走了。”她屈服在他的不清醒下，“你家住哪儿？”
“云庭。”他悠悠地说。
云庭跟她住的小区还挺近。
寒星不知道裴之誉车停哪儿的，这里又很偏僻，根本没有车可以打。问了裴之誉他车在哪儿，他在迷迷糊糊中指出了正确的方向。
她带着他在停车场跌跌撞撞地走着，裴之誉自觉地挂在她小小的身躯上顺着她走。
找到了他的车，她问：“车钥匙呢？”
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裤子口袋。
“拿出来啊。”
他去掏车钥匙，手怎么也插不进口袋里。
寒星看着他，足足掏了有十几次。
她叹气，伸手去够他的裤兜，两人的正面难免有些更贴近，她只觉得像受罚一样。自己扶着他，他也没有乱动，像是有点睡着了，眼睛闭着，睫毛像个女孩子的。他的头耷拉着耷拉着耷拉到她的锁骨上了，锁骨上有清晰的温热感觉，她赶紧把他扶正。
拿到钥匙开了车门，她把他放在后座，给他系上安全带，又站在车边看了他一会儿。他倒是很乖，没有耍酒疯。
她一时兴起，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他的这副模样，多看了那张照片几遍后她忍不住笑了，想着就算现在自己把他扔进江里面喂鱼他也不会反抗。
然后她又对准裴之誉的脸开始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