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这身板一般,肺活量还可以,一路小跑,不过两刻钟功夫,奔出十数里路程,来到一处丘陵起伏的山坡面前。
武大郎自幼生长在延安府,知道这个地方,是有名的摸金岭。
放眼望去,到处是起伏高低的丘陵,一层层往南延伸,每座丘陵,浮起水平线三十余尺,其形状有如一座座黄皮子坟,摸金岭由此得名。
我踌躇了一会儿,奔向摸金岭最高的一处丘陵,居高临下,但见月光如华,夜凉星寒,摸金岭四周静寂如死城。
“尼玛,这里有点嚇人啊?……”我暗自抖道。
正在颤栗间,我突然发现北面丘岭,奔跑过来一条捷速的人影。
我早就选择好一处隐蔽之处,两眼一瞬不误注视着来人,渐渐奔向这座摸金岭。
他!
果然是桑鸢寺古浪仓上师。
只见古浪仓今日穿了一袭崭新的黄色袈裟,颈垂龙涎佛珠,手持白鹿拂尘,神态安祥地步上丘陵。
古浪仓那双冷若霜刃的眸子,微然掠扫一下四周地形,轻步走到岭中央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地上,盘膝而坐,鼾声顿起。
我存身之处,就在古浪仓左后方丘陵边缘一块岩石之后。岩石之前恰好又有二株矮松,将岩石掩遮住了。
我没想到古浪仓会到现在才来,来了就睡觉。
抬头望一下天色,子夜已过一刻,倒是不知古浪仓约战日月迦罗是什么时刻?古浪仓这时盘膝静坐地面之上,一动不动。
我知道这老和尚耳朵有点背,就是一丈开外的喷嚏声也听不到,所以,我也窝在岩石边眯眼睡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而过,子牌时辰已过,丑牌接临。丑牌流失,寅牌交替……一夜将尽。
我暗忖道:“老和尚怎么会在这里睡一整夜呢……看不到我的女神了。”
一念未完,沉寂如死城的摸金岭上,传来一缕冷冰冰的语音,说道:“古浪仓,你什么时候到达的?”
好酥的声音。
我闻声大喜,很快将睁大双眼看过去。
只见这最黑暗的一刻夜色里,日月迦罗已经降临。一条美丽的白色倩影,被一片迷迷蒙蒙的白雾罩住,就像一个鬼影幽魂般,站在古浪仓七丈之外。
古浪仓这时仍然趺坐地面之上,缓缓答道:“贫僧子时初刻到达的。”
日月迦罗道:“老和尚,那么早驾临,是不是怕我暗布埋伏”
古浪仓道:“我不怕。”
日月迦罗冷笑一声,道:“金轮佛母在惊雀塔里,遭受你们多人围攻至死,今日你布下多少人手,怎不全部叫出来,免得本教主多费手脚。”
我听得暗惊,忖道:“她会发现自己隐藏在这里,发现我在这里守候,她会感动吗”
古浪仓道:“谁埋伏谁是狗。”
……
日月迦罗冷冷道:“很好,五更之约,我们就开始吧!”
古浪仓道:“且慢!”
日月迦罗道:“老和尚有什么遗言吗?”
古浪仓低沉地诵声佛号,道:“自古圣贤谁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女施主赶紧脱掉衣物,放下屠刀,阿弥陀佛!”
这几句话义正辞严,声音宏亮,直震得丘岭回音,头脑里嗡嗡作响!
日月迦罗脸色微变,冷喝道:“我今日是来听你谈经说教的吗?上师有什么绝学护身,尽管施展吧!”
古浪仓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贫僧数十日未开色戒,女施主既然冥顽不化,贫僧只好普度众生了!”
这时,东方霞光万道,旭日渐露,薄雾渐散……
日月迦罗身着一袭藕色罗襦,肩披一条淡红披风,其人仪态,风姿绝代。
桑鸢寺上师古浪仓颈垂佛珠,低着头,双掌合十夹握那支拂尘,盘膝趺坐。
我在十数丈外,屏息凝神,注视着两人举动!
蓦地。
日月迦罗娇躯凌空离地三尺,疾如流星闪电,由七丈开外,直对古浪仓飞来,速度之快,无与伦比。
古浪仓对于这个急速扑到的日月迦罗,似乎视若无睹,双掌合十轻夹拂尘,盘膝趺坐,纹丝不动。
“呼!”的一声,日月迦罗悬空飞到的娇躯,在距离古浪仓上师七八尺之外,转道向外飞了过去,落在四丈之外。
日月迦罗的脸容突变,冷冷喝道:“哦?你穿上了密宗诃罗甲。”
语音一落,日月迦罗又凌空疾飞过去。
势如闪电的交搏,已经展开。
当日月迦罗身临古浪仓上师七尺之外,右手腕疾伸,连续拍出三千六百五十二掌。
古浪仓也发出反击,双掌轻夹的拂尘垂丝,忽然齐齐地张散开来,无风自动,如电挥舞!
“呼!”的一声!
日月迦罗第二次攻势,又不能得逞,退回四丈开外。
我在旁看到古浪仓上师和日月迦罗两次接触,手速之快,令我心头惊骇。
日月迦罗扑出二次后,突然凝立不动,娇容笼罩上一层寒霜,眉宇间露出无穷杀机。
古浪仓脸上神色,也更是凝重。
猛地,日月迦罗的左手缓缓抬起,一只晶莹如玉美丽至极的手掌,慢慢伸直。这时,隐见掌心有气数道,白虹微出指端,有如风轮疾转。
我眉头深蹙,暗自叫道:“这大概就是厉害无比的蝉花掌!”
一念未完,日月迦罗又凌空飞起,作出第三次的攻击。
我不敢眨眼。
日月迦罗娇躯凌空跃起,渐渐逼近古浪仓。
倏地,日月迦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