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日,两人已行至一茶水摊,卓玉成突然勒马停行,纵身下马,悠然地向那茶水摊旁一位女子走去。心瑶见状,也下了马,跟在卓玉成身旁。
那女子一身白衣,肤若凝脂,唇若朱丹,神色亦冷然。一柄长剑随身,剑体通透雪白,绽出凛冽寒光。
真是难以亲近的女子,心瑶心下嘀咕,不动声色地缓了脚步,跟在卓玉成身后。
“玉成见过师姐。”只见卓玉成满面笑容地向师姐问候,拱了拱双手微微行了个礼。
“嗯。”女子淡淡应了一声,目光未在卓玉成身上做任何停留,却是在卓玉成躬身之际瞥向其身后的心瑶。
行完礼,卓玉成便自觉地直起身板,注意到师姐打量的眼神,卓玉成遂向旁边挪了挪,让开身,让师姐看个仔细。自己在一旁介绍:“心瑶,这是我师姐白衣雪,师姐,这是心瑶,神兵阁的侍女。”
“幸会。”似是觉着心瑶不过普通女子,并无异常,白衣雪只扫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自家师弟的脸上。
“师姐,先上马吧,现在不是耽搁的时候。”白衣雪点头赞同,利落地翻身上马,卓玉成二人亦然,三匹快马齐头并进,再次启程。
“师姐,许久未见,你可还好?”驰骋间,耳边只有风呼啸的声音,卓玉成看看两边,均是一言不发,甚感无聊,便自发向白衣雪搭话。自上次一别已是数年,想到当时情形,此次见面未兵刃问候已是万幸。
白衣雪瞟了他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嗯。还好。”随后又将视线移向面前的大道上。
“这次劳烦师姐了。”无视白衣雪淡漠的回应,卓玉成依旧笑容不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白衣雪也定会回上那么一句,但也仅仅是在“嗯”“不错”“还好”中转换。
“少爷。” 趁着卓玉成搭话的间隙,一旁的心瑶忍不住出声唤他。
“嗯?何事?”卓玉成转向心瑶。
“…少爷,你是不是欠你师姐钱啊”,小丫头眼中的同情之色毫不遮掩,“一路上,白姑娘回你话没超过三个字……”
卓玉成愣怔一瞬,随即笑言解释:“师姐性格淡然,不喜多语,习惯便是。”
是吗?别是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吧,心瑶腹诽,但考虑到卓玉成的面子,还是乖乖地回了声“哦。”
又是一日兼程,一行人已至京城地界,卓玉成却并未转往神兵阁,而是直奔京城而去,心瑶和白衣雪心中狐疑,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滞,仍旧跟着卓玉成前行。
似对二人疑惑有所察觉,卓玉成回头看了一眼,安抚道:“放心,没走错,心瑶接着,这个锦囊收好,关键之时照锦囊中交代的一一办妥……”言间,卓玉成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顺手朝心瑶方向扔去。
心瑶一手自空中接过锦囊,飞速将其揣入怀中。“少爷放心,心瑶定不会让您失望。”清脆的声音传入卓玉成耳中,令人莞尔。
再行数里,只见前方十数人一字排开立于驿站之外,为首几人皆做文人打扮,一身的衣料用色极其讲究,场面庄严隆重。他们便是当今七氏族中第一当家孟秋霜与第四当家傅子文。二人一见到卓玉成,便立即迎上来。
“恭迎神武少君!”毕恭毕敬地作了揖,行了礼,二人便挺直了腰背,寸步不离地立在马前,齐齐看向卓玉成。
两个老狐狸,也不怕马蹄子不长眼,卓玉成心中暗想,罢了,既是氏族当家亲迎,自己又是小辈,礼数还是要有的。遂翻身下马,拘礼作揖,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有劳二位大人久候,却不知穆大哥当下何处?”众人倒是未料到卓玉成如此开门见山,一时竟接不上话来。
“这…,这大皇子如今执掌京城政务,不便前来,为此才特意命我等前来迎接少君。大皇子已在府中为少君备了酒席,以便为少君接风洗尘。恳请少君移驾。”孟秋霜毕竟老江湖,一番说辞合情合理,令人抓不住任何漏洞。
“穆大哥盛情,玉成自当前往拜候,只是现在天色将晚,家母早已等候多时,若让她老人家挂心,玉成可真当不孝了,待玉成回府将一切安顿妥当,明日定当上府叨扰。”言罢,作势就要上马。
谁知孟秋霜快手一伸,一把抓住缰绳,陪着一脸的笑,道:“少君,您看,不但大皇子思念少君,我等亦想一睹少君超尘绝世的风采,倘若您思念家人,咱们即刻派人接老夫人于大皇子府中同聚。”
卓玉成心念一转,笑道:“母上大人一向不喜嘈杂,还是别去打扰她老人家了,倒是孟大人,怎好意思劳您老为我牵马呢。”将手收回垂于身侧,目光从紧握缰绳的手移到孟秋霜脸上。
“这……少君贵为大皇子的异姓兄弟,老夫为少君牵马自是应当,应当。”孟秋霜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一时情急,手竟是抓着缰绳迟迟未松,也罢,这卓玉成身后乃玄清宫整派势力,自己委屈这一时,倒也不算什么……
“卓少君,家父年迈,这代持缰绳之事,还是由我来吧。”说话的男子面庞俊逸,风度翩翩,曾听闻孟家有一独子,名为孟东临,想来便是此人了。此子卓玉成之前未曾见过,但听闻乃是世家子弟中极为突出的人才。
“呵呵,少君见谅,这是犬子东临,早年一直在老家帮忙打理事务,未有机会与少君熟识,一直以来甚为钦佩少君风采,对少君的事迹亦是赞不绝口。”孟秋霜借势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