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巷坊一案,在沈巍的办理下进行得很顺利,大理寺一早便开堂审理,一开始,孟修还当堂狡辩,矢口否认自己曾经到过柳巷坊,不曾见过什么莺歌,欲将火灾和莺歌之死撇的一干二净,直至沈巍当庭拿出孟府贴身玉佩,方才堵住了孟修那张嘴,孟家之人也再无他话。大皇子亲自派肖都统护送人证到大理寺,又亲派了身边侍卫将孟修带来,摆明了这孟修就是个弃子,谁还敢再开口相助。
孟修左右环顾,见原先帮着自己的那帮人,此刻皆低头垂首,默不作声,心中慌乱非常,脸色再无法平静,冲到一个年迈老者面前,扑通跪下,哀声嚎道:“表叔!表叔救我!我可是您的侄子啊!您不能就这么让我去送死啊!”那老者低头看了看他,满脸愁色,却又无可奈何,背过手,将头转向一边。
公堂之上,一个大男人又哭又嚎,成何体统。沈巍向身边衙役递了个眼色,惊堂木一拍桌面,堂下顿时鸦雀无声,连那孟修也被惊得连忙噤了声,扫了眼堂下跪着的众人,正色道:“柳巷坊一案,水落石出!孟家孟修蓄意纵火行凶,草菅人命,后又推脱罪责,拒不受审,罪加一等!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诸位可还有何疑虑?”看向一旁候着的孟家人,沈巍双眼微眯,见他们迟迟未有言语,便再次开口:“看来,众人对此毫无异议了,那孟修,你便签字画押,俯首认罪吧!”
身边衙役在沈巍话语方落之时,端着罪状与朱红便走下堂,来到孟修身边,将木盘放在地上,要他画押。孟修看了看那罪状,又抬头望了眼他的表叔,老者依旧面朝他方,对孟修殷切的眼神,丝毫不理。颓首瘫坐在地上,孟修知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杀人放火,欲盖弥彰,他这条命,今日是保不住了。衙役等了半晌,见孟修未有动作,便抬头看了看沈巍,只见沈巍微微颔首,他方才蹲下身,抓着孟修的手,抹上朱红,按在了罪状之上。孟修一脸木色,任由他去,再不反抗。
又是一堂惊木之响,柳巷坊一案,彻底告终。
花无间内,卓玉成手握书信,信中细细描述了关于柳巷坊审理的一切细枝末节。沈巍此人,做事果断,干净利落,的确是把好手!杨铭看人的眼光不错,此人确是适合刑部公职。
“柳巷坊结案后,孟修被处以死刑,不日便执行。这次的审判,沈巍大人可是深得老百姓的推崇啊,大家都说,沈大人公正无私,是个清明为民的好官呢。”青莲为卓玉成换上一壶清茶,飘然落坐在卓玉成身旁。
“沈巍行事果决,廉明公正,深得民心理所当然。”转身,对青莲微微一笑,提起茶壶,给自己和青莲各添上一杯茶。四处张望一番,未见熟悉的少女与白衣小童,便开口问道:“我说今日怎如此清净,原来是少了心瑶与蒹葭大人。”
想起二人,青莲轻笑,随后回道:“今早,夫君正在修炼,心瑶姑娘路过,见着修炼的术法甚为新奇,便兴致勃勃地要拜夫君为师,让夫君教她术法。”素日里,心瑶与蒹葭本就亲近,再加上修炼一事的确较为枯燥,有心瑶陪伴着,也更有一丝乐趣,遂蒹葭便答应了,让心瑶同他一道修习。
这丫头,卓玉成轻笑一声,古灵精怪,哪有师父当年的沉稳端庄。想到殷曼,他心中又是一沉,师父与心瑶之间的联系,尚未理清,究竟心瑶与师父罢了罢了,世事本就无常,现下未有思绪,慢慢探索便是,不急于一时。
“对了,青莲姑娘,上回你提到,世间含玉出生之人,我师父也是其中一位,可我自小在丹阳殿长大,从未见过师父身上有何玉佩。”记忆之中,他的确不记得殷曼有过贴身配饰。
“含玉出生之人,那随身的玉佩,与其灵识内元息息相关,想必殷曼在当年大战之中,是因玉佩受损,才导致内元涣散的。”青莲思忖片刻后道,按殷曼当年的实力,若非灵玉有损,旁人鲜有能近身的,更别说是重创她内元了,是以,必定是因灵玉受损,方才至内元溃散,香消玉殒。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从未见过,卓玉成恍然,如此一来,便解了他心头的疑惑。摸着胸口凤凰令的位置,卓玉成心道,师父,徒儿一定会想办法将你带回,届时,便由徒儿守护你,再不让你受伤。
门口,一道敲门声响起,青莲见卓玉成未有反应,便起身,独自前往大门。只见门外规规矩矩站着一小侍,看那身着打扮,斯文有礼,手上拿着一封信,见她出来,愣了愣,脸上染了一丝红。想不到,神武君府上,除了心瑶姑娘,还有这么一个美貌的女子。
见那小侍愣怔在那儿,定定地看着她,迟迟未有动作,青莲捂嘴轻笑一声道:“不知这位小公子,来花无间是为何事?”吐气如兰,娴雅温柔,一席轻语令小侍登时回神。
不好意思地冲青莲笑了笑,随即弯腰鞠了一躬,双手将书信递至青莲面前,道:“我乃书斋的小侍,特地前来花无间,是为帮我家小姐给神武君送信的。”
青莲也伸出双手,结果小侍递来的书信:“书信我收下了,我会立刻转交给神武君的,请问你家小姐如何称呼?”青莲未去过书斋,自然认不得这小侍,也不知书斋的主人是谁。
“哦,我家小姐姓傅,与神武君乃是知交。”小侍立刻作答。
原来是神武君的好友,青莲心下领会:“我知晓了,有劳小公子跑一趟了。”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