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如花的娘子和风华绝代的郎君在夕阳西下的光里拥抱在一起,真是如诗如画的场景呐。
也许是内心里的思念太浓,所以才会在微微雨丝里不愿意顾忌世俗的的眼光。一心里只想着的便是能够拥抱彼此。
在这水色与山色的交界之处,在夕阳西下的余晖里。
他还是把她当做一个不谙世事的娘子,她也冲动了一回,权当演一次跟着才子郎君私奔的娘子。
她被他扶着上了马,坐在他前面。
长禹提着马缰绳便来到了抱月抱琴所在的马车里,莲色伸出到外面的脑袋还没收回来。
“你们且继续前行,按照原来速度就行。我带夫人一同去踏青游玩,今夜之前会把夫人送回来的。”
莲色呆了呆。
她从跟在文卿的身边,是深深体会到文卿身上儒士的风度的。如果文卿有儒士之风,南三爷有大将之气,这素未谋面的新姑爷长云侯,大抵上是不可揣摩的气息。
文七郎以前,几位郎君同长禹的年纪差不多,可是却根本不可能有他的威仪。
抱月这才应声。
“您且好好照料夫人。”
南惊鸿面颊粉若桃花。
她没想着长禹居然还会特地要来说一声,了不得回头这些丫头们肯定要笑自己的。
“咱们快走吧。”
“呵呵,怎么这就要急着催我了?”
长禹却是笑了又笑,止不住的笑声从胸腔里弥漫出来。
她羞羞的用手肘肘了一下他。
而后便拽下了面纱绑住了后面披散的头发。
“倘若四郎骑马这样萎靡不振,大可我来骑!”
既是没有旁人,便不需要拘礼,南惊鸿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来,只看起来清爽利索,巾帼不让须眉。
长禹见她要来抢缰绳,便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转瞬间便给她调换了方向,南惊鸿在空中这么轻盈变换了下,看不到前方辽阔的风景,只见到他因为发笑而有些抖动的喉结。还有他敞开的胸襟。
“怎么你不冷了今日?”
她话未说完,那少年郎得意一笑,满意无比的开口道。
“驾!”
快马扬鞭,她没法子猛地扑入了他怀里。
“娘子是谁家闺玉,竟扑入生怀抱?”
他言语里带着数不尽的fēng_liú写意,胸腔里的血液是热烈而充满欢欣的。
他呼吸热烈,气息在她脖颈间环绕。
南惊鸿的心不由得砰砰砰的剧烈的跳动起来了。
见他嘴角挂着的笑容意味深长,便双手推着他的胸腔,尽管被剧烈的心跳吓了一跳,可是却也不想任他一人放肆。
她笑的聪慧而矜持,狡黠的像是勾引人的狐狸。
“这郎君又是谁家阁下,了不得强抢民女,怒骂扬鞭,惊扰娘子芳心荡漾。”
见她这般模样,真叫长禹怜惜不得,又不想要轻易饶过。他将这马驱的慢了些,双手搂着她的腰,低头便将头搁置在她肩膀上。
“生本是山野村洼出来的穷朴书生,谁知道赶考途中被狐妖骗了心,迷惘之时误入山林,便见娘子貌美如花,珍藏而已。”
他略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朵边痒痒的。
“娘子国色天香,芳华绝代,真让我想到梦魂萦绕的那狐妖姑娘,便失而复得。”
南惊鸿心中听此一动。故意问道。
“却原来郎君内心早有明珠,却为何要取我这宝玉替代?”
长禹是真的想要笑,鱼目混珠,这南惊鸿却偏偏要说自己是宝玉,只是这世上宝玉千万,南惊鸿却是举世无双。
“假明珠终究褪色,真宝玉动我心怀。”
他低低应道。
她一惊,抬起头来,便见他的唇划过她的脸。
比天上的微雨还要清凉,却又带着灼灼热气。
他的长睫羽扫过她的额头,像是风过落红去。
她正要张口问他何为假明珠,何为真宝玉,却已有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嘴上。
便是倾尽温柔的碰触。
她睁大了眼,眼前人的手指从她腰间很快到了她的后脑勺处。
她听到他的声音。
“别发呆,要专注。”
微雨燕双飞,远山碧色,不知不觉在云雾里来到了一片青青草地,草地上有新萌发的蘑菇和一些野草野花。
天地一片静寂,她在想的是为什么会又眼前这一刻,或者是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乍然听到他说要专注的时候,她忽然非常不好意思起来了。
那一刹那的温情便让她决定闭眼。
虽然她还未完全学会祖母从前谆谆教导的为妇之道。但是这样的他开心,她也开心,就是极好的吧。
她在十二岁之前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混沌梦。
梦里的她糊涂至极,从来没留意到身边的变化,没留意到家族衰败,没留意到所托非人。
她枉自聪明一世,却最红坠落污泥沟渠,恰如无情落红被人践踏。
她也忽视了他爱她的心。
她或许早就知道,或许一直装作不知。
她在情这一字上,前生种种什么也没弄懂。
她终其一生都活在迷雾重重里,到死也没弄清楚前世纷纭,身边之人一个个都随风而去。
可是这一次,她终于得到眷顾重回。
三年经营,她保住了家族,也寻回了她失落的爱情。
眼前的这个人是她错过的人,也是她如今最亲密无间的人。
她闭上了眼。
微雨空山静,平生式微休。
若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