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道:“既然张大户的儿子早死,难道这日期上看不出问题么?”
纪掌柜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几个老朝奉都说不是伪造,别人有什么办法?尤其最近闹倭寇,邵大侠坐镇丹阳练勇保境,也分身无术,只让手下送来个条子,说一定要按大明律行事,不可有恃强硬抢的行径,其他的事,他也不便插手了。后来听说是那家的二娘曾说过,她家丫头是许给那位奉旨南下的严钦差做小的,您想想,这不是瞪眼胡说么?严家那是什么人家,若真是与他家做小,还不早接过门去?再说又没个凭据,凭什么信?邵大侠那又偏生和严家有些不对,这事便不想管,免得落一个攀附钦差,阿谀权贵的名声。”
严鸿道:“那既然如此,这家人怎么不,请钦差来为她家出头?”
“谁说不是呢?可是张家的人,看守极严,据说又买通了巡检,不让她们一家人离城。自从倭寇一起,这扬州城就盘查森严,没有路引,严禁出城。您说几时这么严查过路引啊,而那衙门里,早被张半城买通了,谁能为她一家几口开路引?我等虽然看事不公,奈何惹不起张半城啊。为个不知真假的事,去钦差衙门,弄不好挨顿鞭子,回来还要被张半城算计。这不看着曾大侠到了,就希望曾大侠出面,与张员外谈一谈,或许张员外卖个面子,就把这事放过了也未可知。”
曾石方心里有数,张永富张半城这等富翁,又结交着官府,自己这等江湖豪侠,在对方眼里实在是一钱不值。便是讲打,对方的家丁护院多,还勾结着灶勇,自己整个雁荡派都白给。不过如今自己身份变了,靠着钦差这棵大树,就不把这土豪放在眼里了。当下道:“纪掌柜放心,这事既然我家公子知道,便不会放手不管,定然救这一家人脱险就是。”
严鸿问明了莫家的居处,面沉带领众人,走出客栈,直奔莫宅而去。龙入海道:“公子,要不要拿您的腰牌,去把浙兵调来?或是调来标营。万一张家引来灶勇,只怕咱寡不敌众,要吃亏。”
王翠翘笑道:“老爷子果然把细,不过放心,如今听说钦差要来,他们行事上多有忌惮,必不敢大张旗鼓,带兵来抢人。再说鸿弟只是去看看,也起不了什么冲突,不过张半城敢来夺小弟的女人,那便活该他倒运了。”
严鸿道:“翠翘姐,你当初说的事,我记在心里,张半城不管有没有这事,我都饶他不过。”
他二人如今已经明铺夜盖,肆无忌惮,只是称呼上,公开场合仍以姐弟相称,做个表面文章而已。不过这些亲随谁敢多说什么,只能当没听见。黄河双侠虽然看着有些别扭,但这种阴私之事,也不好过多干涉,再者又不涉及到大节,也只得睁一眼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