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宓赶回到宋府,立刻就听管家讲,自己的母亲要见自己。心中一慌,宋宓面上不动声色,朝裴夫人的院落走去。
这一次,裴夫人没有向往常一样对宋宓嘘寒问暖,而是平静地扫了她一眼,然后专注于手上的绣花针。
“你们都退下吧。”屏退了四周的婢女,宋宓向前走了几步,但是还没走到裴夫人面前,就被裴夫人呵止住了:
“站住!”
宋宓乖乖站住,无辜地看着裴夫人。
“宋忆?”裴夫人几乎是面无表情的问出这两个字。
听见裴夫人的话,宋宓就知道自己的娘亲一定是生气了。心里顿时一怂,宋宓可怜兮兮的看着裴夫人:“娘,您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裴夫人快被宋宓气笑了:“知道我养了二十二年的儿子原来是个女儿?”
“娘……”
“别用这个神情看着我!”裴夫人把脸扭到一边,眼眶有些发红:“我现在很生气!”
裴夫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子期一生出来之后,她就因为身体虚弱,修养了很长时间。子期所有的事情,都是乳母亲力亲为,每当她想动手的时候,都会被老爷给挡回去。
加上她身体亏损的厉害,她对于子期疏于管教,再想管教的时候,子期就已经被老爷带在身边,加上儿大防娘,所以她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就是个女儿……
“娘……”看见这个情况,宋宓有些慌了,扑了过去,很是委屈的说道:
“因为娃娃亲的缘故,爹被迫更改了我的性别,我是无辜的啊!而且……而且皇上想立我为后,娘你若是不愿意理我,以后就更难有机会了啊……”
“我就是生你爹的气!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刻意瞒着我!”听见女儿的后一句话,裴夫人的语气已经有些软和了。
宋宓赶紧随杆爬,加上裴夫人本来就想要一个女儿,很快就解开了心结,和宋宓亲亲切切的说话了。
……
翌日。
今日早朝,宋御史将会出现。对于这个已经两年没有在京城露面的御史大夫兼知翰林承旨,不少朝臣都报以好奇。
不想面对朝臣探究的目光,所以宋宓特地卡着时辰上朝。待到朝臣站定,宋宓这才默默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顿时,各种打量的目光扫过,宋宓僵直着身子,不去在意那些人的打量。
等待季珩上朝的时候,宋宓想起了季珩昨日特地叮嘱她的话:
“阿宓,要想顺顺利利立后,必先将众人心中的佞臣形象打破。短时间内想塑造出一个忠臣已经来不及,朕思来想去,能最快改变人们印象的,就是谄臣。反正你已经两年未曾入朝,发生什么变化,都是可以理解的。”
正这样想着,就见季珩上朝了。
一番例行之后,季珩把目光转向宋宓:“宋爱卿在外两年,可有什么收获?”
“臣在京外,无时无刻不惦念着皇上。正是因为有皇上保佑,所以臣在外,才能安然无事,因为皇上的英明决策,所以百姓其乐融融,因为皇上的圣明,所以商业欣欣向荣……”
听见宋宓的一番吹嘘,群臣面面相觑。
怎么两年时间不见,宋御史成了这个模样?难不成外面的水土,这么改变人?
因为宋宓的诡异改变,朝臣想进一步试探,所以这个早朝,倒也相安无事。
下了朝,宋宓立刻跟随季珩去了御史房。有几个好事的朝臣,也寻了由头,去御书房见皇上。
结果去了之后却看见宋宓正在对季珩不吝惜溢美之词。
“两年不见,皇上风姿不减当年,难怪微臣的表妹只一面,就对皇上念念不忘。连微臣这个男子,都相见形拙,自愧不如……”
后面的朝臣脸颊全部都不约而同的抽了抽……
原来宋御史如今的脸皮,已经厚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这是佞臣吗?这是妥妥的谄臣啊……
有人小心翼翼地瞟了季珩一眼,然后惊讶的发现,季珩脸上的神情竟然是略带温和的!
这恐怕是爱屋及乌吧……不少朝臣嫉妒的扫了一眼宋宓,琢磨着自己身边有什么女子可以趁机送进宫里。
在宋宓锲而不舍的努力之下,终于把谄臣的形象深入了每一个朝臣的内容。
加上宋宓平日里总会流露出厌倦世俗的态度,最终,在谢首辅的带头上书之下,所有的朝臣,都纷纷上书,求立后宫唯一的女人,宋忆为后。
准奏两个字挥写而出,季珩只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可以娶阿宓了。
帝后大婚,自然是繁琐无比。
但是季珩从两年前宋宓离开之后就已经开始私下筹备这一次的婚礼,所以虽然时间紧迫,却也有条不紊。
新婚之时,“宋忆”此人自然是收到了各种贵女的礼物。这些礼物或贵重或稀奇,无不是表达对宋宓的友好。
玉成收捡着这些东西,看着一旁轻手轻脚折叠凤袍的宋宓,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道:“小姐,今天有人送来一份十分奇特的贺礼,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宋宓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大婚之事上,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是……容大人送来的贺礼。”玉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宋宓。
听见这个名字,宋宓咬了咬唇:“但说无妨。”
“回纥,不存在了。”玉成快速地说道:“它被容大人离间,被诸王分割成了无数个小部落,再也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