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书院不常有,小学堂倒遍地就是。
毕竟,官家的学堂总是固定的,就那么多,而一些读书人为了讨些生活,便依自己的长处搞出一些小的私塾来,在各个弄堂、乡野里开花。
这就有点像现在已经扎根成一种庞大产业的各种课外辅导班、教育机构一样,大一点的,占据着城市的黄金地带,小一点的呢,则隐藏在居民楼,或者教师自己的家里……
看来,私学这种现象,从古到今,倒成了我朝的一种国情。
老祖宗的传统,毕竟得到了一代又一代的真传……
……
今天的比赛去了,明天补。不好意思。
武直知道,想要创办个大书院是没戏的,若要只成就个山脚旮瘩里的小小辅导班,武直又觉得没劲。
得拿个主意才好。
武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眼看着要不多久就又要到晚上饭点了,武直一屁股起身,一路有风的,出了院子,直往铁扉道人的庄园而去。
铁扉道人正坐在家中一边饮茶,一边看书。听到武直叫门,把书丢了,却仍坐在椅子上矜持着身子不动。
“谁?”
“老丈,是我。”
“我是谁?”
“你是铁老先生。是个有才有德之人。”
“那你又是谁?”
“我是武直,天王堂的老板,铁扉道人的女婿。”
“我的女婿不是你,而且我只收上门女婿。”
“我这不是已经拜上门来了么!”
“小子你放屁!”
“老丈你说得对!”两个人之间居然又像先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又像在赌气,又像是顽童般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整出个“暗语”来。
“哈哈哈……”武直笑起来:“铁老先生,快开门,我找你有事相商。”
“不见。”
“为什么不见?”
“你这个人已经飘起来了,故此不见。”
“此话怎讲?”
“哼!你罪有二,其一,你那什么初级驭火之术,依我看来,分明只是一种新鲜的把戏,你却戏弄众人说是神秘的道法,不过谅在你发放给众人的那两样东西能够驭火是真,因此也算是两桩了不起的发明,而且实实在在的给大家带来了好处,因此,你借此发明谋取私利的行为,暂且饶过不提……”
“老丈,我书读得少,你怎么就知道,我那驭火,不是道法,却是发明?”武直听了一惊,不敢否认,先反问他一句道。
“这不你也很有自知之明么,你书读得少自然不知,我书读得多,自然就……咳咳,自然就知了……”
“这个……”
“其实我也并不知道你那东西为什么能够生出火花来,你那堂里的东西,是一样比一样稀罕,一样比一样蹊跷,但是,别的道理我不明白,至少我却明白这样的一个道理,若真是鬼神的伎俩,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能够人人得而习之,也不可能凭钱财就能够随随便便的买得到手,要不,越发的到处都是善男信女了……”
“这么说,老丈不信鬼神一道喽?”
“就算有鬼神,也没什么空来管人间的事情,至于通鬼神的,我活了半辈子了,却也更是连半个都不曾见到……”
“哈哈。那么第二桩罪过呢?”
“发明也就罢了。哪有把自己的老婆,也公然当作是一桩买卖似的,光天化日之下,大吹大擂的与众人交易?”
“我哪有大吹大擂了?”
“你还敢说没有,你指使众人高呼,歌姬歌姬的震天价的喊,还取个外号叫什么胭脂虎,更是直接放了价码,一两银子唱一曲……”
“哈哈,老丈,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一两银子的确是便宜了一些呢……”
“什么,你真是气煞老夫也,咳咳……”
“父亲,你怎么了?别急别急……武大,你做出羞耻的事情来,竟还敢嘻皮笑脸?”
铁扉道人气得直咳嗽,惊得里间房中的铁兰香连忙走了出来,一边替父亲轻轻捶着背,一边隔着一面门板,数落武直。
武直眼前一亮,是那声音的艺术家出来了!
“老丈,在下不解,唱曲是艺术,我让内人唱个曲,讨生活,这却有什么不对啦?”
“你还敢狡辩!”只听铁扉道人道:“难道你小子不知道,哪有正经人家的女子去做迎欢卖俏这种勾当的?须知走了这条路,就没得回头……”
“老丈,你说的那是娼妓,金莲做的,只是女x优。这两者不可盲目类比,而且我和金莲,心里有数……”
“傻小子啊!你倒心宽,听明面上说来,女x优的确不等同于娼妓,但是,我儿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今世道,戏子一行,分明是个极端,那等不入流的,身份甚是卑微,与个猫狗便无甚至分别,甚至还不如猫狗,而那等入流的,自然备受推崇,受无数fēng_liú之士喜好,家第之中自是你来我往,络绎不绝,要被那狂放之士踏破了门槛……”
“……”
“但是,可也不要喜,毕竟不管怎样,女x优这个勾当,总是既不从身,也不从心的,一要受官府的监管,二要受恩客的摆布,由不得自己……莫非,你便信了那什么卖艺不卖x身的苍白托辞?是也,唱曲是艺术,但是,从来卖艺不卖x身这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话罢了,那真个是阎王爷撒谎——骗鬼呢!”
“……”
“投身于这一行,无论有名无名,到头来,你已身在漩涡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