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在原地,沉默了一阵子。
“记住,这把沙漠之鹰里面的油如果用完了的话,就射不出火花来了,这还有两盒油,一盒355,你按照说明,自己加油,能搞定吗?”
“加油?!能搞定的!”
“那好。”
又安静了几秒。
“你不跟我说再会?”
“有‘那好’俩字就够了。”
“那好?”
“那好。”
武直右手竖起两指,呈剪刀手的模样,先对着自己的双眼一指,再朝着方琼身前一指。
“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自插双眼?”
“你要走了,我受你的启发,再教你一个霸气的新动作,这个动作的意思就是,我盯着你呢……”
“我盯着你呢?”方琼重复道,一脸疑虑,揣摩着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是的。这个动作是一种霸道的威胁。”
“你威胁我?”
“不,在我这里你可以理解成‘那好’的意思。”
“那好?”
“那好。”
“那好!”方琼拿剪刀手指指自己的双眼,再指一指武直。
“嗯!”
咳咳——
外面传来咳嗽声。方琼转身,抱着武直送她的枪等东西往外跑。
“你的剑……”武直一回头,发现方琼把她的那把剑落在身边的方桌之上了。
“暂时就放在你这里!”方琼已经走到了门外,听了武直的叫喊,却只留下一句话之后,人就跑得没了影。
武直追出门去,却见方琼已经会同了方琳和方闻,她却先一步上了马,脱缰而去。
方琳和方闻连忙一个上马,一个骑驴,在后面追。
这个人小鬼大的方琼!
人走了,剑却留下了……
武直无奈,只好回头,走过去帮她给把剑给收着。一握在手中,剑体果然很沉,光凭那手感,就知道必是一把好剑。
武直随手将剑身抽开一看,只见一道寒芒一晃,一股沁人的香冷之气便立刻袭上武直的心头……
之前两人斗舞时武直不曾细看,原来此剑剑柄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香囊,囊中竟束着十几朵采自二三月间的梅花,而剑身通体幽白,竟如冰雪雕成一般,梅花之暗香融合着剑身的冰寒,便有了这沁人的香冷……
正所谓“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李忠走了过来。
“兄弟,院子里都清理干净了,只是那些一次性饭盒和筷子等没地方处理,只好暂时堆在院子后面了……”
“嗯。”
“要不要我明天去找街道司的人来处理一下……”——注释1
“嗯。好的。”
“那,那我先走了!”李忠有点欲言又止。
“嗯,好的。李忠,你等等……这是二两银子,你拿着!”
“我就要一两就够了!多了我也用不完!”
“李忠,别跟我客气!”
“谁跟你客气?我是真的用不完,我一个大光棍,又没有老婆,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不嫖不赌的,哪里有什么用钱的地方?更何况了,我每天在你这里吃吃喝喝全都不要钱,不知道有多痛快……”
“李忠,这是还你的情义……”
“别说了。你现在才刚起头,这才几天呢,就算有了一点钱财,也不该这么用,后头要用钱的地方还多了去了,你放心,我李忠很简单,只要饿不死冻不死就行,什么情不情义不义的,俗气得很,我觉得,我跟着你挺舒服的,这就够了!”
“可是这些天来,你帮我做了那么多事情……”
“也没做多少。我就只是个打杂的,这点事情难道比我之前抓蛇、要饭还难?人家好汉有一身本事,想要卖于帝王家,我呢,心里很清楚,就只有这一身力气,算是卖给你了罢……”
“好。天王堂里,少不了你!”
“嗯,那我先走了。”
“好。”
李忠的表现让武直的心里觉得有些暖。
北郊。路上。
方琳和方闻好不容易才追上了方琼。
“方琼,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爹,不是我的错,是这马儿不听话……”
“是吗?我跟你说,回去之后,可要老实呆在家里,绝对不准再心猿意马的,三天两头的跑出来惹祸……”
“是的。爹。”
“那你说说,你回去后,白日里你打算做什么?”
“老爹,你不用再给我念经了,我收心了,不管白日里还是在晚上,我都老实的念书写字好么?”
“方琼,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当然是晚上啊,爹!”
“是么,我听了你的话之后,怎么有种白日里做梦的感觉……”
“爹!”
“哈哈哈……”
“呵呵呵!”
方家父女三人开心的笑了起来,趁着夜色,一路向北。
天王堂内。
夜降临下来,院子里非常的安静。
武直站在院子中,手中握着剑,看看堂屋里面的方向,又看看院门外的方向,久久呆立原地。
这下是真的“散会”了,人都走x光了,顾大嫂走了,方琼也走了,李忠也回去了。
院子里白天接纳了上千人,但到现在人去院空,一下子就从白天的热闹繁华中跌至夜间的孤独与清凉。
一种巨大的寂寞感袭上了武直的心头。
武直一屁股坐在高台边的冷地上。
院里好安静,心里却聒噪。
却也意识不到到底是为什么。
吱呀——
金莲在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