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如果那药并没有完全混开,只是刚好就下到了你徒弟的那一碗面中,那么,怎么只有猫子有事,你徒弟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潘道士跳起脚来:“哦,我知道了!是你不知哪里找来这么个神棍来,合伙谎称面里有什么砒霜毒,分明是想借故把责任推到我徒弟的身上去……”
“别丢人现眼了,有多远就滚多远吧。”武直懒得和他多言语。
“武直,你的面有毒,你还不听劝告,我想告诉全清河人,都不要再来你的馆子来,西北风?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潘道士一声厉吼,风一般的出了门。他本人走了,却叫了他一众徒弟们仍然留守在天王堂门口,并分布在附近各处必经的道路上,逢人就说,见人就喊,大肆散播牛肉面有毒的风言风语,惹得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各自半信半疑。
武直拿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虽说叫上了蒋竹山算是把事情说出一个眉目了,但对于众人而言,双方都可能是在撒谎,不能有百分之百的确信,再者那潘道士一伙这一招最为致命的地方就在于,他们说的话中假中带真,的确,此时南方人是不怎么吃面的,而一些医书中又的确记载着他那番牛肉面有毒的说法……
如此,便有了争议。
再者,人们普遍都有种共识,那就是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无。因此,当这件事情一闹起来之后,众人便难免受了惊,起了自保的意识,因此,就算有人相信武直的说法,那猫子是潘道士等人故意下了药要陷害天王堂面馆的,但是,他们也担心着,万一对方那药一不小心不知怎么的就下到了他们的碗里,或者如那潘道士所言混进了面粉中,那不是,所有吃面的人都会跟着一起遭殃?
结果,先点了面的人也就罢了,没和武直大吵大闹就算是万幸了,而后来的人却立刻打消了念头,或是去别的地方找吃的去了,又或是只留在院中观望。
于是取了十两银子也没扭捏,直接当着院中众人的面,谢了蒋竹山,放他下山去。此事便暂且顺其自然的搁置。
话说潘道士为什么要害武直?
回到昨天晚上。
这时已进入二更时分了。
老张头家。
王二坐在上首,老张头一家人,联同张东山父子俩,则坐在两边作赔。
“老爷,您肯下降,来给我们家的孩子过生,真是感恩不尽啊……”老张头举着酒杯满脸堆笑道。
“小事小事,刚好有空罢了……”王二说得轻巧道:“对了,你这兄弟……”
“哦,我这兄弟名叫张东山,他这儿子,唤作小张闲……”老张连忙作介绍,而张东山父子也连忙站起身来给王二敬酒。
“我兄弟承蒙王老爷您照顾,真是多谢多谢……”张东山的嘴里说着客套话。
“没事没事,坐下坐下……对了,我听说,你们府里,今天好像出了点事情?”
“哦,是啊是啊……”张东山说道。
“说来听听……”
“这……”
“都是自家人屋里,随便喝酒聊天,你讲究个什么?”王二道。
“是啊,爹,喝酒要的就是热闹,不说点家长里短的,哪还有什么兴致,你不说我来说……”小张闲抢着开口了。
“是啊是啊,小张闲你说得对,正是如此,喝酒不道点家长里短,难道还喝个闷酒不成?小张闲,你说!”
小张闲得了令,立刻讲起来:“我家府中,今儿个闹了个鸡犬不宁呢!”
“哦,怎么个鸡犬不宁?”
“老爷难道不知,我们余夫人今天去大闹天王堂的事?”
“这个倒略有耳闻,但那是发生在天王堂面馆的事情,却不知府中……”
“老爷。你不知,夫人在天王堂里受了气,本来都带着绳子要去把那小淫x妇给捆得回来的,结果,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怎么赔了夫人又折兵?”
“夫人叫那过街鼠张胜去偷卖x身契,好把那淫x妇捆回来,结果张胜却漫天要价,从夫人那里要回三百两银子去,有了这么些银子,那赌徒儿是后半生都不用愁呢,却苦了我家夫人,原来他偷来的那东西是假的,不是什么卖x身契,却是纸当书……”小张闲一边说一边义愤填膺的骂着:
“没想到那姓武的,竟不是个东西,他居然另又把他家娘子给当上了,换了几十个垫屁股的绣墎,你说可笑不可笑?”
“这么说,夫人的计划倒是失败了。”
“是的,失败了。”
“如若不失败,夫人想把小潘娘子带回去做什么?她不是先前已把她送给了那叫武直的么……”
“先前是先前。夫人是以为那武大郎矮矬,不中用,把那贱人许给他,是想跟着他受苦。却没成想,那家伙居然有些下面的本事,倒搞出一个面馆来,还做得有声有色的……”
“所以?”
“所以,夫人怒了,要把那贱人捉回去,卖了当表子……”
“有意思有意思。”
“但是,没有用的。夫人没有卖x身契,便拿她没办法。依我看,是夫人自己犯糊涂,先前就不该只图一时爽,错把那卖x身契给了那武直。”
“有道理有道理。”
“你却不知,那小贱人可不是一般的牙尖嘴利呢,我们夫人在天王堂里没有得到赢,被她骂了一通后,回家后就关闭了院门,不许府中所有人进出呢,她却在屋子里摔东西,骂下人,一直闹到刚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