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死撑!”金莲怒了,连珠炮般的大骂着武直道:“什么大男子主义,分明是死撑,死撑!男人就是爱死撑!”
“总之你别管了,死撑我乐意。”
金莲一场骂,又惹出一串清脆的铃铛声音来。武直转念一想,也对,两条胳膊都快要累得断掉了,沉重得很,就算是明天想要强扛恐怕也是不给力,本来没有什么打算的,这会儿却动起了念头来。
“对了,反正他们说牛肉面有毒,今天老凭子贵免费送他们吃都不肯吃,左右个左,明天就算是他们想吃,我也不给他们吃。”武直猛的一拍大腿,叫道。
“怎么,你想通了?”金莲欣喜道。
“嗯。”
“那就好。明儿个你不要作声,由我来开口,告诉大家老凭子贵活动再推迟,我是女流,他们不敢有异议……”
“金莲,老凭子贵活动用不着推迟。”
“不用推迟?你不是打算休息么,那么明天吃什么?”
“我想好了,明天伺候他们的,是黑暗料理!”武直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黑暗料理?”金莲很纳闷,很好奇。
“对的,黑暗料理!”武直够到床边去,伸出手掌:“来,give!”
“什么?”金莲听不懂。
“就是像这样,击掌……”武直拿手在空中推了推:“这是表示一种由衷的支持!”
“原来是排手!不过,看你的样子,我怎么感觉咱俩现在讨论的勾当,就像是狼狈为奸……”金莲笑起来,腾出右手来与武直完成了一个爽利的对拍。——注释:排手即拍手,击掌。
……
……
第二日。天光了。
前日晚间到天明下了一场大雪,白日里雪也不停,到了昨日晚间,却转成了小雪,现在连小雪也已经停了。
世间却仍然是一片白。
这是清河的第一场雪,下得够厚重,够给力。
不像武直在现代的时候,长了一二十年,每到冬天,冷倒是冷得不像话了,却只是一阵又一阵的凄风与苦雨,很难碰得到一场像样的雪景。
一大早武直就开始准备。
先捞好了面条,放在竹编的簸箕里准备好,又备好了一大堆新鲜的作料,切好了香葱、辣萝卜丁与白菜等,一切就绪,只等开馆。
反正缺什么买什么,需要周转的地方,不差钱。
直到武直准备工作都做完了之后,回房去瞧,却发现金莲仍然没起床。床头边,还卧着昨天那只临清雪狮猫。
武直看着金莲的睡姿,女人的睡态是极“要不,明天我来下面吧?”金莲突然道。
“你来下面?”
“是啊,你教教我,我来替你两天……”
“不行。坚决不行,想都不要想。”武直拒绝得斩钉截铁,不容分说。
“怎么,你担心我下面会不好吃?会影响生意?”
“扯蛋!你下的面,只能给我一人吃。”
“为什么?”
“不为什么。对不起,我大男子主义。”武直自己扯蛋道。美的,看了一阵,连忙摇摇头,正打算出去,没想到金莲却睡得不沉,刚好就醒了,叫住武直道:
“天光啦?”
“嗯。”武直轻声道。
“已经有食客来啦?那好,我起来。”金莲听到了院子外已经有客人说话的声音,于是在被窝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这才终于眉眼半睁半闭的爬起了身子来。
“没事,现在还早,人没来几个……”武直看她那倦怠的样子,连眼睛都还睁不开,想叫她再直拒绝得斩多睡一会儿。
但金莲不听:“不行,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还是起了床,去洗漱。
洗漱完后,坐在桌前,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一边叫一声“武直”。
武直从屋外走过来应声道:“怎么了?”
“把那套衣衫给换上。”金莲回头朝床上指一指。
原来,昨晚后来金莲要武直给她教歌。她一边学唱一边做女红,要赶在化雪前替武直缝制出一身保暖的内衣衫。
后来,武直迷迷糊糊的在地铺上睡着了,却不知金莲一直在灯下赶工到了后半夜,快到天亮了才终于完了工,褪了衣躺下,所以,早上才昏睡着不肯早起床。
但是,这种睡眠却来得时深时浅,质量不怎样,再加上她心里挂着事,于是当武直入屋里看着她的时候,她便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仿佛能够感受得到这种注目礼似的,金莲悄然间醒了,这一醒,知道院里已来了人,便没法再睡了,立刻起床梳妆。
武直手里捧着衣衫,看向正在梳妆的金莲。
此刻,金莲虽然醒来了,但是她的样子却仍然带着些慵懒——脑袋时不时的点一点,眉眼半睁半闭的,在半睡半醒之间摇摆着,闹得脖颈之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响……
那只美丽的红唇上也似乎仍带着些昨夜的疲惫般,有些些破了皮,露出些睡眠不足的憔悴光景来,叫人看了,难忍便生出些心疼来,惹人怜爱。
“现在就换吗?”武直问。
“嗯。”金莲的声音因为有些没力气,显得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更温柔。
“我怕出了汗,穿新衣不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新衣旧衣,都是人穿的,哪里有那么多破讲究!再说了,汗衫汗衫,怕出汗的,还叫什么汗衫……”金莲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来了,但说完这两句之后不久就又重新变软了:“穿上罢,又不要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