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只是一碗牛肉面,怎么就是杀人之物了……”那小道似乎还想辩解。
“你还敢顶嘴!”只听潘道士破口大骂道:“你这厮一向糊涂,却不知牛肉面者,正是杀人之物也,你岂不知,本朝《本草图经》上有记载云,小麦性寒,而牛肉又性温,此两者混在一起作面者,一经火煮,善动风气,便热而有毒,且剧毒也……”
“剧毒?”小道慌了:“那会怎样?”
“你且看这猫儿,便知当会怎样。”
潘道士一席话说出,立刻院中四座皆惊。牛肉面中有毒?我等怎么全然不知道。而且居然还会是剧毒?
竟会导致四肢抽x搐、口吐白沫而死?
一时之间,众人皆都惶恐,吃完了的,开始担心剧毒随时就会发作,而没有吃完的,便立刻停了手中碗筷,木立当地。
“师父,求求你饶了徒儿吧……”那小道跪地嚎起来。
“你且起来,你虽害了我的宝贝猫儿,但此祸源头却非由你而起,这家面馆的主人,才是该当死罪的混账也,居然堂而皇之的做出此等剧毒之物,供大家食用,也不知道安的是何居心呢……”
那潘道士满嘴道德,搬弄是非,一时之间糊弄得院中众人皆担惊受怕,疑神疑鬼,恐随时发起病来,于是也跟着叫骂和质问武直,要讨一个公道。
武直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他已早从大家的议论声中知晓那道士姓潘,来自城西五岳观的了,于是不慌不忙的倚在那道士面前,却仍然假问一句道,要让他自报名姓:
“道士,你来自哪里?姓甚名谁?”
“我来自城西五岳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家都叫我潘道长。”
那潘道士故意别过身去,背对着武直,昂扬着脑袋,自摆出一番气势。
武直心里冷笑,亏这潘道人还和金莲算是本家呢,都是一姓的人,却何苦为难自家人?真是不要脸。
不用说了,肯定是受了谁人的好处故意来惹是生非的贼人罢了。
于是开门见山道:“你说面中有毒,可是满城之中面馆何其之多,为何却不曾见有几人像这猫儿一样倒下者?”
潘道士高声笑道:“满城之中面馆的确何其之多,但牛肉面馆者却只此你这一家,别无分号也。面本无毒,牛肉也本无毒,然二者聚于一碗之中时,便成了剧毒,害人不浅也。”
他这话却说得厉害。
你说面馆多,吃面的人也多,怎么大家都没有事,他切专门切中了你的要害,是呀,吃面是没有事,吃牛肉也没有面,但是,只像你这样,吃牛肉面的,便就会有事了……
武直再说道:“既然你说牛肉面中有毒,那我这面馆也不是第一天开业的,为何,吃了多天的客人们,却没有任何一点不适呢?”
“问得好!果然好诡辩!但你却别想搪塞过去!牛肉面者虽是有毒,却是慢药也,且每碗面中含量较少,又有面汤稀释,又者人为万物之灵长,猫虽受宠却是畜生,所以人吃了,一时之间不得有事,而那猫儿吃了,便是这般下场了!”
武直心里有数了,这是算准了要吃定自己了,看来对方已作了万全的准备,已必是多说无益了,且只会越说越错,更加掉入进对方的圈套里……
当务之急,想要从对方的陷阱里跳出来,该怎么办才好呢?
不管了,先救猫。
武直思虑想定,立刻将地上那只仍然抽x搐不止的猫儿抱入了怀中,急中生智下,一手抓了一双筷子,一手抓了一大把盐,冲出了天王堂。
却听身后有人大叫:“武大,哪里跑?”
那潘道士猖狂道:“不用拦他,有他女人和家底在此,看他能逃往何处。”
又有人大叫着问道:“潘道士,你说这牛肉面有剧毒,又是慢药,请问,若是中了药性,该有些怎样的症状啊?若肯言说,不甚感激……”
潘道士道:“中了慢毒者,症状轻者,初者便掉头发,后者连眉毛也跟着一起掉,若症状重者,到那时节,便和我那宝贝猫儿一般无救也,倾刻而死……”
听了这话,内中便立刻有一人站起了身来,抓着已缺了正中一大块毛发的脑袋发狂道:“完了完了!如你这般说来,这些时日,我自吃了他的牛肉面之后,这头发便掉成了这般模样……”
众人一听,尽皆慌了,七嘴八舌,躁动不已。
内中有些一般乡民,又有些有钱有势的,那一般的乡民便去求那有钱有势的,势必要找武直讨一个公道,问他安的到底是什么居心。
于是在大户的安排下,众人便围了门,不放金莲和李忠出去,又另外有一伙年轻人,临时被委派了起来,任务就是出外去把武直给抓回来受审。
武直却早已经一溜烟的跑开了,躲进了树林中,见身后尚无人跟来,连忙伏在雪地里,一看那猫儿,已经无力挣扎奄奄一息了……
武直立刻用手掰开那猫子的嘴巴,拿筷子伸将进去替它催吐,那猫儿果然吐了一地,把武直的身子都给弄脏了,武直却也顾不得怕脏,连忙又从雪地里抓了好几大把雪与盐融合在一起,塞进了猫子的嘴中,逼它给吞化了,这还不够,武直又稍速穿越进衣食父母仓库里,买了一大提牛奶出来,打开盖口就往那猫儿的喉咙里面灌……
自始至终,那猫子像生病了的婴儿一般,宝贝猫儿一般无救也,倾刻而死……”
听了这话,内中便立刻有一人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