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很犀利,又是打骂又是发威的,小弟自愧不如,做不出你们那般的英勇事迹来,小弟但凡在马路上哪怕遇到一个穷人家的小孩子都自觉惹不起,就算是遇到一条土黄狗,也得绕路走……”
武直表现出卑微的态度来,低头哈腰,作出最后的陈述。
这些家伙,为了抢潘金莲在怀,不惜摆出非“人”的态度来。武直只能剑走偏锋,从另一个角度入手。
却说那余氏极有主见。她略一思忖,就有了见地。你看那三人都在讲自己怎么样打老婆,发淫x威,再怎么样都只在他家里,而这武直,却才真是个最没有出息的主儿,他连穷人家的小孩子都不敢惹,见着土黄狗都得绕路走,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人没骨气,没担当,再加上他所说的那三寸丁谷树皮,里里外外,压根就不是个男人……
普天之下断生了男子,像那三人那样在家里横的何其之多,但像武直这样没头没脸,每日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一旦到了着紧处却是锥钯打也不动到哪里都横不起来的货色,这种痴汉,对于嫁给他的女人来说,才是真的叫晦气,苦不堪言也!
这才是真正的矮矬穷!
因此,尽管武直身高并不矮矬,人长得很不错,在人群中怎么也算是中上等了,也颇有些气质,不过奈何他先是在在河水上弄颓了头发,后又在沙土中弄脏了脸面,再加上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他现在身上只是套着件那叫花子丢给他的破布衣,因为天冷人又一直抖得像筛糠似的,哪里还有什么颜值与气质可言。
怎么看怎么的落魄,怎么的不举。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反得偿目的,倒成了头号举子。
余氏主意已定,指着武直开口道:“感谢各位今天在此见证,我宣布,最后中举者乃是这位武家大郎也!”
围观者愣过几秒后,接下来是一片震天价的欢呼。
原来大家心底里还各有私心,这余氏想的是,像金莲这种淫x妇,嫁给个痴呆的三寸丁谷树皮,让她家里守活寡,外面受闷气,如此,才是对她最大的屈辱与惩罚,让她活得生不生,死不死。
而那些高车大马的公子哥与老爷们也有他们的计量与打算,你想呀,这武直是这么个不中用又没有来历的玩意儿,如此之矮矬,恐怕以那潘金莲的水性,岂不是时不时的还需要外人来倒灌?
因此,嫁他最好了。大家就都有得玩。若是嫁那几号人,虽说地位也低,人品也次,但搞不好人家会拼命,别的不说,若是中了那徐老三,他是个货卖,可能会带着金莲远走高飞,而那王二麻子,也有可能会挑着剃头担子不见影,毕竟都是些没家业的下流人,而那老张头虽有名户在张府,但因为职事的关系也是平常连人影儿都见不到一个,想来那俏媳妇儿也总藏在高墙大院里,外人沾不得边,甚不好。
至于张大户,虽心疼金莲,但对于这个结果也较满意。即使那老张头向他求情他也没答应,因为他心里有数,若仍然在张府,虽然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先前在家的时候,大半年过去了,因为有余氏在,他也未能捞着个月亮的影儿。
只有出了府,他才好发挥。
如此,围观众人因为各怀鬼胎,居然也皆大欢喜。唢呐吹了起来,炮竹也有人放。
就这样,这场诡异的考试,武直中了举。
早已经有张府的下人用网子将水中的金莲打捞上岸来,余氏许诺,不要武直一文钱,也不争他一分礼,即时即日起,潘金莲就是他武大的妻,风里来雨里去,福祸相依,生死由命。
未有多时,余氏便派人取了金莲的卖身契交与武直,然后便喝令张守初一起打道回府了。
哪里还需要武直,早有几个浮浪子弟奔将过来,仍旧抢了那粗木棍,插在了猪笼里抬起,呟五喝六的倒自顾自的在前边跑,晃得金莲在笼中歪来倒去,却不肯叫苦。
“武大哥,你家住哪里?”那个油腻大汉满脸堆笑的问武直。
“我没地方可以去……”武直心想,我赤倮倮的来,现在可该往哪里去?
抬头一看,遍野茫茫,秋日里河边萧瑟得不成样子。武直正拿不定主意,想着要不找个山洞先将就将就,那油腻大汉又发话了:
“这样吧,上游有一个破庙,是个无人烟的所在,不如,武大哥暂且在那安歇,也好了却洞房一事?”
那货一边说一边且自顾自的笑起来。众人也都乐呵起来,于是便听那大汉的指引顺河流往上游而去。
当下,武直在前,众人在后,自发的形成了一个送亲的队伍般,吹拉弹唱,炮竹声声,倒也好不热闹。
甚至还有人跳舞,只不过在武直看来,那可能就是现代尬舞的始祖了。
路上,武直听那大汉自报名姓,说是唤作李忠,本是清河县人士,先前在大名府讨了两年生活,后因为天灾人祸,百姓流离,自觉无出路可寻,又访不着自己出嫁的妹妹,于是便重回到这清河,以打蛇、要饭为生。
不多时,到得荒庙之前。武直抬头一看,只见那牌匾上书三个大字:
天王堂!
原来这庙宇非普通的庙宇,乃是当时军中所建的一处所在,旨在以天王之名,取抵御处族战乱之意。
相传唐天宝七载﹐西蕃作乱,安西守城将领奏有毗沙门天王施财天现形助守﹐西蕃兵溃败而逃,于是圣上便命令各道节镇﹐在州府城西北角各立天王像。后来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