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山寨渐定,各事都处理七、八。这时,刘韬派人回信,先是对岳飞、程秉的功绩给予赞赏,然后又说贼匪另一部大军正在撤退,问岳飞、程秉两人意见,可要派兵掩杀。
两人看过了信,岳飞面色一凝,沉声道:“所谓穷寇莫追。曹匪虽已是丧家之犬,但我军也屡番恶战,不可再做勉强,反倒要提防曹匪使计,故意撤去,待我军松懈时,再做反击。”
程秉听话,眼神一亮,也是认同,颔首道:“那依你所见,该当若何。”
“可即刻望关下增兵,曹匪见了,自不敢贸然举动,老实撤走。”岳飞如胸有成竹,早有计划,想也不想,疾声便答。程秉扶须一笑,点头应道:“好!就依你所说!”
于是,岳飞和程秉速整二千余兵马,分作几队,故意大作声势,望关下来赶。果不其然,待岳飞引兵赶到山腰大关时,听说不久贼匪加快撤军速度。不少将士想贼匪夜里撤去,可发以奇兵袭击,岳飞却说贼匪久居大王山中,对地势极为了解,贸然而去,反易遭贼匪所围。此下,军中上下都对岳飞钦佩敬服,听是有理,自无意见。
一夜过去,到了次日一早,刘韬派十多队斥候打探,确认贼匪连夜撤出了大王山,望康郎山投去。刘韬恐曹成重整旗鼓后,将来又会聚众造反,速与岳飞、程秉商议。
“这康郎山地势并不复杂,四周都是平地,而且靠近官道,山上贼匪也是不多,不过万余,之所以朝廷迟迟未能除掉这群贼匪,全因这康郎山的贼匪中有一人,不但武艺超凡,且会用计,乃是一员智勇双全的豪杰。”程秉面色一变,眼中有几分凝重之色,沉声而道。
刘韬听了,面色一紧,道“你说的可是那‘金镖小白龙’余化龙耶!?”
“正是此人。”程秉把头一点。刘韬闻言,眼神也露出几分凝重之色,道:“若是余化龙此人,确实有些棘手。反正朝廷只教我等讨伐大王山的贼匪,我等以区区八千兵马攻破足有十万人把守的大王山,已是极为了不得。军中将士也是筋疲力尽,况且还有许多伤兵,军中上下都盼望回去。倒不如就这般算了。”
程秉听话,竟也认同,叹气道:“是呐!那余化龙并非寻常小辈,兼之曹匪残兵还有数万,两方一相合,可谓是实力大增。就凭我等这些疲兵伤卒确是难敌。”
岳飞听两位上将讨论,脸色连变,想要插口,却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没有机会张口。这下听程秉话毕,连忙禀道:“两位将军所言差矣!曹成此人,在民间颇有声望,若不除之,康郎山迟早又会成为第二个大王山!再有,我等此番之所以能够以少胜多,全因曹成心中小觑,若他一开始加以防备,细心布置,我等要想取下大王山犹如登天之难!
待曹成卷土重来,必不会再犯旧错,兼之其麾下都欲复仇,厮杀时无不拼命,到那时要想除之便是难上加难!”
“飞儿你说得确是有理。但你也清楚军中状况,就凭这些疲兵伤卒如何讨伐那康郎山!?飞儿,你可不能立了些功绩,就居功自傲,轻视天下英雄!”刘韬一板面色,甚为不悦。
岳飞听了,急答:“飞并无此心。还请刘将军听我一席话!”
“哦?竟然你如此有把握,我听听也是无妨。说吧。”刘韬双眸霍地射出两道精光,颔首而道。
岳飞把手一拱,毕恭毕敬疾声答道:“飞此去胜算有二。一来,曹匪残众虽多,但新败不久,皆慑于我军之威,若飞进军,定未战先俱,自乱阵脚。二来,康郎山上兵力不过万余,曹匪却有数万,兼之曹成素有威望,如今却要寄人篱下。莫说曹成心里不服,就算那余化龙也会心中忌惮。在两方未曾摸清对方底细之前,最是容易倒戈自乱。只要时机一到,飞略施小计,这康郎山自是不攻自破!!”
刘韬、程秉听话,面面相觑,都是暗暗叫好,不过却不愿一惊一乍,按住心中激动之情,都是故装镇定,扶须说好。
“那飞儿你需多少兵马?”刘韬面色一震,凝声问道。岳飞想了一阵,慨然答道:“三千足可!”
“三千!?”程秉听话,不由惊呼一声,双眼瞪得斗大,那个意思也不知是说岳飞厉害,还是说他不知死活。
“纵是如你所言,曹匪惧怕官兵,不足为患,但那康郎山的万余贼匪,可是素以骁勇闻名。飞儿你这也未免太过托大了吧。我看如今军中尚可作战的兵力,足有五千。我尽拨予你便是。”刘韬听话,也是心头一跳,急与岳飞好生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