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茉的回答让青狐更加不解,这和九千岁见面与老郡王妃了却心愿有什么关系。不过她知道他们少主绝对不会做无用之事,这里面定然有他们不知的内情。

自然,她也不过多问,毕竟不该他们知道的事,就不必知道。

“少主,你要不要先去换件衣裳?一会九千岁见着你这样,怕是得怪罪属下等护主不力。”四月从青狐的手中接过斗篷,披在花清茉身上。但斗篷虽然遮住了血迹,却还是能够闻到浓重的血味。“而且,今日宁郡王府人来人往,这副样子让人见着总归是有些不好。”

“无碍,我不去人来人往的地儿,自然不会有人看到。”花清茉伸手拉住斗篷,缓步向前走去。四月和青狐望着她的背影,相互看了看,跟随其后而去。

琉嬅湖,一切都如往昔一般未曾改变。湖边垂柳依依,或是风扶而动,或是随水逐流,安然静谧。湖上水波浅浅,阳光轻落其上,风吹动着湖水,一道道流光犹如层层涌来的流光一般,硕彩华溢。

花清茉在湖边站了片刻,随后坐在了一块半淹于水中的巨石之上,不发一言。

她如今能为老郡王妃做的,只有这件事,若是庄云飞的药有用,而紫箫又来的及时,老郡王妃大概能撑到见他的时刻。或许见着一面只是多此一举,但是老郡王妃终将不在这个尘世,自己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件事了。

至于楚悠然,自己不会为她做任何事情。对于这个母亲,花清茉也算是仁义。

楚悠然多番对自己下毒手,但她却未曾取其性命,这已经是她做的最大的让步。不过,花清茉自己始终未曾想过,楚悠然会死在宁郡王的手中。

这或许就是自古女人的悲哀,被用来当做礼物,用来拉拢别人,用来随意的丢弃。为丈夫生儿育女,操持家事,但丈夫多数回报的是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带回来。

生于王府,便要清楚这里面的一切。楚悠然这些女人,终究不可能独占自己的丈夫,终究只能在无数的夜,在深闺中独自一人,苦笑无言。

这便是这个权力至上的时代!

无情而又悲哀,冷酷而又沉痛。但她绝对不会屈于此处,她的确不准备为老郡王妃和楚悠然报仇,可她她自己的仇绝对不会不报。

“钰阳。”花清茉目光望向琉嬅湖边的一处,目光静寂到诡谲。

瞬间,一道浅灰色身影出现在花清茉面前,单膝跪地,恭敬至极的开口:“少主,在此!”

“今日你在暗中,应该知道我的兄长是谁,若我让你完全模仿于他,你需要观察多久才能做到?”花清茉注视着钰阳,凉声问道。既然宁郡王这么费心费力的给她设局,自己当然也得给他回一局。

不仅是宁郡王,那个将毒制成气味的人,她也要一并揪出来。

“回禀少主,若是想要模仿王长子的行事作风,说话气质,大约需要两日时间,只是钰阳对王长子一无所知,大概还需要一日时间将王长子周围的事以及认识的人弄清,免得模仿他的时候出什么岔子。”听到这话后,认真的估量了一番,才敢开口。他们少主平时很少吩咐他们做事,如今有令下来,他自然不想让少主失望。

“依你所言,大概需要三日,这时间也够让我查清一些事。”花清茉轻扬唇角,笑容之中有着一丝邪佞若妖之气。玄色的斗篷映衬着她的肌肤,色彩分明,触目惊心的白。随后,她再次出声对钰阳吩咐:“从现在起,你就呆在他周围,暗中观察,若是有何异样情况,通知云邪等人即可。两日后,我会让人将他的一切告诉于你。”

“是,属下明白,谨遵少主之令。”钰阳恭声应道。

“去吧!”花清茉说完,钰阳便快速的消失于人前。随后,花清茉继续望着水面不言不语,而青狐和四月,只是站在一边沉默相陪。

这之后,大概过了两刻钟时间,花清茉从巨石上下来,语气轻飘飘的开口:“回北院吧!算着时间,奶奶也该醒了,紫箫也快到了。”

“是,夫人。”

“是,少主。”

从琉嬅湖到北院的一路上,宁郡王府中行人匆匆,不过大多数都是下人,在见到花清茉时,皆都想尽办法避开。若是实在避不开,都跪在地上行礼,待花清茉脚步远些后,再离开。

待到北院,在看到周围的锦衣卫时,花清茉便知道白紫箫已经到来。进到北院里面,仿佛在千人万人,层影叠嶂之中,花清茉一眼便能看到那刻骨铭心的身影。

白紫箫坐在她的房间之中,身上穿着一件象牙白金黄镶边长袍,黄色的交领之上以深浅不同的褐色细线绣出缭绕繁密的图纹。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冠貌,以中间镶嵌的红宝石为基,两边绣着对称的花纹。冠貌的两边拖曳下来两条细长的黑色锦带,分别垂于白紫箫脸庞两侧,慵懒而又随意。

容颜之上一如她所料,双眼之上都有着妖媚的描影,细长的眉眼间透着一种无法诉说的妖娆华丽,旖旎潋滟。

花清茉走进房间,正好看到白紫箫从面前的白玉瓷盘中拿出一颗鲜艳欲滴的樱桃,鲜红的血色映衬着他的手,格外玉雪亭然。不过下一秒,他手一松,樱桃落在玉盘之中。

随后,他伸手捋起从冠貌中遗落下来的一缕短发,姿势极为的妖邪动人。同时他向花清茉看了过来,唇微微上挑,邪魅妖艶,滟滟其华。

“这是新进贡的樱桃,味道不错,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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