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楼要明日才到,天黑时,便找了间客栈投宿,郊外的客栈大多较简陋,但也没得挑,选了两间其中较好的住下。

夜里,今晚该我睡床了,收拾收拾堪堪要上床歇息了,门外“嗑嗑”地响起几声,司命君开门,是熏儿,熏儿不顾礼仪地冲进来,撞进司命君怀里,喊道:“少爷!少爷!我房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纳闷,有司命君这个大神仙坐镇,怎么会有那些东西?

司命君轻推开,与我相视一眼,我们都没有拆穿她。

司命君道:“你与夫人睡这,我去睡那边的房。”

熏儿拉住司命君,“不行的,少爷!你去那边不安全!万一……”

“不打紧。”话毕,又看了一眼堪堪要睡下的我,然后就走了。

我心里犯愁,司命君就这么丢了个麻烦给我?转而又想道,这个麻烦好像还是自己惹来的,真是苦恼。

我道:“把门带上吧。”

“是,夫人。”熏儿走过去把门带上,我招呼道:“睡了吧。”

我拉下帘子,熏儿吹了灯,站在床边。

不一会儿,熏儿果然开始搭话,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夫人睡了吗?”

“……”我不语。我不知道在夜里同一个熟知的人床边谈话是怎样的感受,但我想,这个人必然不是熏儿。

熏儿又道:“夫人?夫人?”

这摆明了就是要嚷醒我,“夫人,能陪我说说话吗?我害怕。”

“嗯。”我道。

“夫人,少爷带你可真好啊。”她自言自语,转而又问道:“夫人同少爷是如何相识的呢?是青梅竹马吗?”

“不是。”我赶紧在脑中调出所有看过的戏文和画本,想一套说辞出来,“那年与他一见倾心,他说让我等他来娶我,我们相约在梁桥,我久等不至,最后只好投江……”这是尾生抱柱的典故。

“投江?”

我继续道:“所幸被渔人所救,回到家时子宁已来提亲,可惜好景不长,讨不得家娘喜,被家娘送了回娘家……”这是孔雀东南飞的典故,“但最终,子宁将我追了回来,为了反抗他娘,我们一起逃了出来,游历四方。”

我细听熏儿的反应,她似乎被如此离奇的典故给惊着了,顿无言。

情爱不易,还望她清醒些。

……

第二日觉醒,熏儿已经不在房里,只见床边一抹春蓝色的人影,司命君听见了动静,转身看到的还是那一派祥和的笑脸,司命君道:“醒了?”

“嗯。”我道。

“梁桥相约、家娘不喜、出逃游历,你的典故倒是不少,比我写的命格可精彩。”

我道:“嗯?子宁君都听到了?”

“听得精彩。”

“过奖。”

我下床四处张望,“熏儿呢?”

“这就系更楼,我已将她交给当地的土地神,已寻她的父母。”

“这里就是更楼?不是说明日才至吗?”

“这是仪式。”

仪式?!难怪司命君巴巴地将我与熏儿关在一个房里,原来他在外头施着法,还有熏儿房里的那些动静,也定是他搞的罢。

我心道,罢了罢了,麻烦没了就好。

“谢过子宁君打救。”我假笑道。如此被人蒙着,心里很是不乐意。

又回到二人同行,可以不用假装夫妻。

北上三日不作停,到了个叫作永信的城中安顿。

城内酒肆茶厅、听书说文的享了地方多得很,我商量着让司命君带我去几处地方考察考察,或是我去替他考察一番。

城内的房屋还是斜顶,却是另有一番风味的素墙黛瓦,房屋俨然,街道整洁严谨,一派井然有序的模样,这般必定是司命君所喜的。

进城的几日,不巧龙王光顾地勤,每日都有淅淅沥沥的小雨下起,连着下了几日,小雨汇成洪,原本的水乡现才是真正的水乡,出入船行,这对我这个走兽很是苦恼。

幸得客栈房间里有个窗,每日趴在窗边瞧着这番奇景也不算是太烦闷。

龙王终于别处去了,天放晴,水却还未降,却也是难得的晴朗天气,司命君邀我乘船游览,我欣然答应。

司命君在叫来一条船,船夫是个愣青头,我很是不放心,船既唤来了又不好随意换,只得自己小心一些。

我一只脚踩上船,脚底终未能找到平稳的点,手边又找不到抓力,想借船夫的手,司命君便已蜻蜓点水般带着我上好了船,我还未反应我已在船上,司命君的手一放开,我便失了衡,“扑通”一声,我已然落入水中,所幸水只得腰深,我站起便获救了。

“今日不宜出行。”我道。

青头船夫哈哈大笑,“你是我载过第一个才上船就掉下去的人!”

司命君道:“回去换身衣裳。”

我看着满身泥泞的自己,看着被黄泥水染过的十样锦,道,“不去了!不去了!”

“在船上我抱着你。”

我趴上水浸不到的地方,“不成,男女授受不亲。”

司命君陷入苦恼,青头船夫笑到才停下,忍着笑道:“换身衣裳上船吧!姑娘,今天可是我们这里一年一度的游灯节,错过了可就要等明年了!所以你说的那个不宜出行,根本不通。”

“游灯节?”我看向司命君,求问他真假。

司命君道:“对,每年这个节度雨后初晴就是这里的游灯节。”

“可现在天还亮堂,去看什么灯?”

青头船夫插话道:“这您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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