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莫君羽忽然看到墨优站在御花园的入口,远远地对他打了个手势。
莫君羽了悟过来,脸上忽而又露出了笑容。
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不存在,温和地说:“既然扬弟不喜欢这二人,那朕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不过今天天色已晚,宫门已经落锁,恐怕还要请扬弟在偏殿住一晚了。”
到了莫君扬这种身份的,一块宫牌,整个皇宫畅行无阻,从来就没有所谓的‘落锁’。
可皇上说有,就一定有。
莫君扬今晚,肯定是回不去了的。
幸而,莫君扬似乎并没有对皇帝留他在宫中住一晚太吃惊,神色如常,还温和地朝莫君羽点点头。
“那就叨扰陛下了!”
“张有,送莫世子和曲先生去偏殿休息,好生伺候着!”
皇帝下令,张有立即快步迎了上来,恭敬地朝莫君扬行了个礼,“世子,请随奴才来。”
张有带着莫君扬走到偏殿住下,十分热情地安排宫人们替莫君扬打点好一切,声音尖刻地说着场面话:“莫世子,您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奴才就在外头候着,您叫奴才一声便好。”
所有人都在忙碌,谁也没有注意到,张有在说话的间隙,悄悄塞了一张纸条到莫君扬的手中。
莫君扬不动神色地收起纸条,等所有下人都离开了,才在桌旁坐下。
“纸条上写着什么?”曲月白急切地问。
莫君扬看都没看纸条,直接丢给曲月白,“你自己看。”
曲月白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好奇战胜了一切,打开字条,认真看了起来。
越看,曲月白的脸就变得越是难看。
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曲月白脸上已经难看得不成样子。
纸条从他的指缝飘落在地。
莫君扬抬眼看了一下曲月白,对后者此时的表情并不吃惊,反而安慰了一句,“早有预料的事情,何必如此吃惊?”
哪怕曲月白再如何镇定以及相信莫君扬,此时也忍不住狠狠地瞪向莫君扬,“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怎么还坐得住?”
莫君扬神色自若地答道:“坐不住又能怎样?我们能回去?”
曲月白:“……”
好吧!他也知道着急于事无补,但莫君扬也太淡定了吧!
淡定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先别急,等下会有人来的。”莫君扬平静地说。
“谁?”曲月白下意识地问道。
只得到莫君扬一个笑而不语的表情。
曲月白这时候又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冷声问道:“这字条究竟是谁给你的?”
他开始以为这是张有给他们报的信,可转念又明白过来,张有再如何混迹后宫,也只是一个奴才,像字条上所写的核心秘密,不该是对方能知道的。
可他怎么不知道,莫君扬在这宫里,还有如此厉害的内应?
莫君扬露出淡淡的微笑,没解释,只说:“你再等等,答案马上揭晓。”
恰在这时候,房中灯火一暗。
曲月白还为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黑漆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曲月白:“!!!”
他花了十二分力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像个娘们一样吓得怪叫起来。
但……
妈的,真的好吓人有木有!
曲月白微微眯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不清容貌的黑影,沉声喝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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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时青雪在大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朝马路上瞅两眼。
看到空荡荡的街道,又失望地收回目光,继续踱步。
冬霜有些看不过眼,上前小声道:“六娘,夜深了,咱们先回去吧!”
时青雪不肯,“冬霜,我今天的心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等到君扬回来,我没办法安心。”
她抬头看了眼高高悬起的月亮,又看看两个丫鬟一脸疲色,道:“夜已深,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冬霜赶忙摇摇头,“奴婢不累,奴婢陪着您。”
时青雪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忽地,冬霜指着马路,惊喜地喊道:“世子妃,您看,有辆马车来了!”
时青雪闻声抬头,喜色上脸,连忙迎了上去。
夏芒却把人拉住,皱眉道:“不对,世子入宫时,分明是骑着马去的。”
冬霜不以为意,随口应道:“许是瞧见夜深了,皇上就派马车送世子回来呗!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看那还是宫里的马车,能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