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钱蓉芳的审问是在之后进行的。
钱蓉芳面露鄙夷:“我就知道是他,那天他回来拉着我来了两次,特别兴奋,呵呵,平时也就十分钟的软脚虾。”
余绍西食指轻轻扣着桌面:“你知道?”
钱蓉芳得意一笑,凑近他,神神兮兮地说:“楚依依那孩子也就和我们家赔钱货玩到一起,早上他们还说要一起去鼎湖公园玩,晚上就她和郑奇两个人回来,之后楚依依爸妈又来我们家闹,说是人丢了。丢了?我看是早被杀了吧。”
余绍西看了她一眼,笑笑道:“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一听还要坐牢,钱蓉芳就慌了:“你们可不能乱说,我怎么是包庇了呢,我又不知道是他,我就是猜测而已,我又不知情。”
“那么郑玥呢?”
钱蓉芳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这、这……”
余绍西追问:“她说她以前和你提过,你没理会?”
“哎呀,我不是当她开完笑吗?现在的小孩都特别恶劣,为了引起大人注意,什么慌都说。”
“猥/亵时间长达两年,作为郑奇的妻子,郑玥的母亲,你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语带讽刺地“呵”了一声。
钱蓉芳恼羞成怒:“我就是不知道,你有证据吗?没证据我告你们诽谤!”
是的,说钱蓉芳知情,警/方确实没证据,余绍西也纯粹是炸一炸,结果对方果真露出了马脚。如果说不知情,不可能在听说后一点也不惊讶,说起他们俩个时语气十分厌恶,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
钱蓉芳死咬着不松口,余绍西拿她也没办法,例行公事询问完后,也只能放她离开。
付瑞玠气愤地捶了下桌子:“就这么放她走了?”
“不然呢?关她坐牢?”余绍西戏谑道。
“可真不甘心。”
余绍西起身:“行了,走吧。”
桌上还放着郑奇的手机,余绍西伸手正要拿起,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一条短信传了过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
【合作终止。】
项言经过,顺势瞄了眼,“咦”了声:“这个号码,有点眼熟。”他记忆好,只想了片刻就想起来了,“郑奇的最近通话里,前二十次通话记录,有三次是这个号码。”
当时项言只以为是推销或者朋友电话,也没特别关注。
余绍西若有所思,这个频率不能说是太高,也不能说低。
他回拨了号码,电话在嘟了两声后,被人挂断,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可能是生意伙伴吧。”付瑞玠猜测。
哪个生意伙伴消息这么灵通,这边刚调查出来,他们就撤了出去。
余绍西哂笑,将手机扔给项言:“证物记得保管好。”
顺利结案,余绍西手一挥,给众人放了三天的假期。
和钱蓉芳相比,郑玥的心思就更简单了。
她被郑奇猥/亵,亲妈又视而不见,所有能求助的人都帮不到她,渐渐地她就不再向别人求助。认识楚依依只能说是意外,楚依依对她好,给她买吃的买穿的,一开始郑玥是心存感激的,但慢慢地,她就想,为什么有的人可以生活得这么幸福,无忧无虑,父母疼爱,老师同学喜爱,她一边接受着楚依依的好意,一边像下水道里肮脏的老鼠嫉妒着她。
那天郑奇让她去买药,其实郑玥并没有去,她躲到了一棵树的后面,目睹了整个罪行。她本打算叫人,但看着楚依依在那里挣扎哭泣,心里升起了一抹奇异的满足。
这样子真好,这样楚依依也不干净了,然后她也会没有朋友,他们两个就会是一样的了,她再也不用接受她怜悯同情的好意。
郑玥以为,楚依依只是像自己一样,被郑奇玩过就好,没想到郑奇居然杀了她。
十来岁的小孩,哪里看过这样的场面,一下子慌了神,她小心地不发出声音,一直倒退,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似乎被铺天盖地的阴影吞噬。
幸好郑奇忙着清理现场,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声音。郑玥退出视线范围,转身就跑,直到跑到天坛处,看到欢乐热闹的人群,才觉得整个人好像活过来。
她平息着呼吸,这一刻格外冷静。为了防止被郑奇发现,她又佯装买了药回去,没走几步,就碰到了从里面出来的郑奇,郑玥差点下意识地要尖叫,幸好硬生生忍下。
郑奇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得逞的亢奋和担心被人发现的后怕令他表情格外扭曲,他和郑玥说楚依依已经先走了,郑玥怕得要死,心脏急剧跳动,就担心被他察觉,一个没忍住,粗喘了口气。
郑奇只以为她是买药跑急了,也没多想,威胁了她一番,回家了。
迟漫漫是在案件破掉的第三天才知道的。
“我的天,现在的人都这么丧心病狂了吗?”室友在寝室里嚷道。
“什么?”
“前段时间鼎湖公园不是出了件命案吗?”
“我也听说了,好像死的是个小孩,据说死相很恐怖。”另一个室友插话,“我妈知道后都不敢让我妹一个人出去玩了,也不知怎么有人对小孩都下得去手。”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诶,对了,漫漫,你家不是在那边吗,你知不知道?”
迟漫漫正在写论文,她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嗯,我知道。”还是她报的警,不过她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