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警局,余绍西就接到通知,因为于雏事情闹得大,上级领导重视,令他开一次陈述会。于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余绍西就先召集自己的小组开个短会整理资料。
首先上去陈述的是项言,他翻着刚拿到手的法医检验报告道:“死者多处器官破裂,胳膊粉碎性骨折,胸前有一道淤伤,似是和人争斗所致,除此之外,并无明显伤痕。”
“我认为这是一桩他杀案。首先,我们从一楼的视频中可以知晓,死者于雏是独自一人来到这栋大楼,一直到她死亡,这期间并无任何人进出。也就是,另一个人必然是前一天就已经在教学楼里一直没有出来。”
“其次,于雏的妈妈说她给弟弟买了生日礼物,打算放假回家的时候给他,试问一个疼爱弟弟的姐姐,又怎么会在弟弟生日这天,选择从天台跳楼自杀?”
“最后,死者胳膊粉碎性骨折,说明她在落地时做了护头的动作。”
付瑞玠手上转着笔,笑嘻嘻道:“说不定人家临死前又后悔了呢?”
被质疑,项言倒也没生气,他点点头道:“这确实也是可以考虑的一个点。”
怼人失败,付瑞玠懒洋洋地伸了个腰,站起来和项言换了个位置,他在白板上贴了几张照片:“这是现场拍下的几张照片,排水管掉了一颗水晶,经检查,证实属于死者头上带着的发夹,这张是死者穿的高跟鞋,已经向她室友求证,这是死者前天刚买的高跟鞋,今天应该是第一次穿,但鞋跟磨损情况却很严重……”
他并没提出自己的猜测,只是如实地将照片的情况一一说明,但话里话外无一表明自己更相信于雏是他杀。
蒋方平扶额,看这小子挑项言的刺挑的厉害,还当他有不同见解。
余绍西带的小组一共七个人,均是精英人员,每个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因此发现也不同,各自阐述时语句简单利落,会议结束时才将将过去一个小时,最后全票通过于雏他杀的猜测。
作为组长,余绍西在组员阐述时一直保持安静,只在众人争论结束后,才站起来。
下意识地,讨论的声音一停,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
男人翘着嘴角,松了松领带,慢悠悠地调出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只有一小截痕迹的鞋印,花纹模糊。
余绍西:“这是在现场拍到的照片,a市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下雨,倒是昨天是个不错的晴天。”
他放大照片:“从鞋印来看,应该是运动鞋,而于雏自杀时穿的是一双高跟鞋。”说着,他笑了下,“一个女人,穿着新买的高跟鞋,画了个漂亮的妆,那么她是想去见谁?”
他拿起记号笔,在白板上写下“情杀”,之后又在旁边写下“仇杀”:“于雏曾和她妈妈说她的同学对她实施校园暴力,但有同幢楼的女生表示,她从未听到过他们吵架。”
“另外,”他切换照片,“这是在于雏寝室查到的病例报告,结果显示为重度抑郁症。旁边放的是抗抑郁药,足有五六瓶,包含阿米替林、麦普替林和舒必利等等,我问过林检,舒必利之类抗抑郁药物副作用重,一般不主张两种以上抗抑郁药联用,那么于雏这里的这么多药又是从哪里来的?这些都是我们将要调查的重点。”
之后,他开始下达命令:“付瑞玠、蒋方平继续审问于雏的室友,另外重新查看摄像,着重排查穿运动鞋进出教学楼的人,陈靖、皱怀荣调查药物来源,小光继续跟进案件,项言整理资料和我去开会。”
“是。”
迟漫漫回到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迟唯看到她的时候还吓了一跳:“我天,你这是被打劫了吗?”
迟漫漫一手撑伞一手拖着行李箱在暴雨中走了近十分钟,早已狼狈,面对迟唯的嘲笑都没力气怼回去:“还不快过来帮忙。”
迟唯取笑归取笑,还是很有良心地帮她把行李箱提进了屋子里。
迟妈妈看到她也吓了一跳:“怎么都湿了,没带伞吗?”
迟漫漫总算可以松口气,忍不住撒娇,和自家妈妈诉苦:“我是乘出租车来的,结果快到的时候司机说他要换班了,让我就在春熙路下车。”
迟唯在心里算了下距离,哈哈哈笑了半天。
迟漫漫:……小兔崽子。
迟妈妈拍了迟唯后背一巴掌,转头和迟漫漫道:“你先去泡个热水中,小心着凉,我给你泡杯板蓝根。”
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迟漫漫感动得两眼汪汪:“好。”
等她收拾好下来,捧着热乎乎的板蓝根,才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迟妈妈:“不是说中午就能到家吗,怎么晚了这么多?”
迟漫漫喝了口板蓝根,热水下肚,身上的寒意顿时被驱散。正惬意着,听到这个问题,她叹了口气:“本来是的。”
她三言两语说明经过,迟妈妈怔忪:“那、结果出来了吗?”
迟唯嗤笑:“哪有那么快啊,不是说了吗,才刚开始调查。”
迟妈妈颇为惋惜地叹道:“你说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想不开了,她还这么年轻……”说着说着,想到自己的子女,迟妈妈正色,“你们两个以后可不能这样,有困难就和家里说,也别相信那些传销,觉得自己是大学生很聪明不会被骗,那些人骗得就是你们这群还没进入社会,在家长羽翼下长大的小雏鸟。”
眼见迟妈妈又要开始长篇大论,迟漫漫姐弟俩立刻举白旗投降:“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