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锅灶边,大奎取了一只大碗准备捞些粥吃,忙活了一通倒是真饿了。
正当此时,远远来了一帮人,大奎不经意的一抬眼,看到这群人走在头里的正是汤和汤大哥的先锋庞黑虎。如今大奎已降为伙夫头,如何去见故人?情急之下,大奎也不管冷热,伸手到锅下摸了一把锅底灰胡乱涂在脸上。
老霍正在身边,见到大奎如此,不禁问道:“张校尉,你这是?”
大奎嘿嘿一笑道:“如今秋日干燥,涂些黑灰可防风吹,呵呵呵呵。”
老霍闻言不禁摇头道:“活了这么大年纪,还头一回听说这个偏方。”说着笑着摇了摇头。
大奎可不理会老霍听没听说什么偏方,自顾的盛了粥蹲在锅台后开吃。按说既有将军前来伙房,他这个伙头军校尉应当前去支应一下才好,哪成想大奎只顾吃,竟是丝毫不放在心上,老霍看着都有些心急。
‘这张校尉如此不通事理,如何能让将军满意?’老霍正想着心事,替大奎着急。庞黑虎带着人已经到了近前,众老军皆是站在那里满脸赔笑。庞黑虎挨个锅里看了看,不仅蓦然大怒:“兄弟们在前方打仗,就给他们吃这些?”
庞黑虎说着,虎着脸扬声喝问:“粮秣官何在?”
一名军官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庞黑虎身前,躬身拱手道:“庞将军,有何吩咐?”
庞黑虎指着数十只铁锅喝问道:“就给兵士们吃这些?”
那军官一愣,扭头向锅里看了看,这才小心道:“将军,这些都是上好的大米白面,若是平时或是粮草吃紧,只能吃杂粮窝头,这……。”这粮秣官想说,如今能吃上大米白面已经是不错了,还想吃什么?
庞黑虎闻言,二话不说一脚将这粮秣官踹翻在地,指着倒地的粮秣官骂道:“你这不长眼的东西,再过两日这帮兄弟又要开拔。他们是去流血玩命!”庞黑虎接着喝问道:“为何不杀猪吃肉?”
粮秣官闻言一愣,这才忙道:“军中现有生猪两头,确实准备给将军留的,小的们不敢擅动。况且两头猪就是杀了,也不够两千兵士吃啊。”
庞黑虎气的紧走几步,由随从手上夺了马鞭,向着粮秣官便是一阵狠抽,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狗才,竟敢狡辩?兄弟们没肉吃,就是肉汤也能喝上几口。值此大战在即,你这些阿谀小人除了溜须拍马屁还会什么?”
这一通鞭子劈头盖脸,打的粮秣官满地乱滚哀嚎不断。大家都知道庞将军是因为手下战损严重心中有气,但却是无人敢上前劝阻。庞黑虎越打越气,最后扔了鞭子竟拔出了腰刀。“你这狗才,留你何用?”庞黑虎厉声喝骂,已是扬手举了钢刀。
“住手。”一声历喝,如晴天霹雳响彻全场。
在场众人不禁大惊,胖黑虎也愣了,转头去看却是个校尉站了出来。这校尉是谁?没人见过。尤其是一脸的黑灰,便是见过也认不出是谁。
大奎本不欲出头,但人命关天却是不能坐视不理。按说这粮秣官并没有错,只是庞黑虎要寻衅杀人泄愤罢了。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庞黑虎冷声问道。
大奎打了个饱嗝,这才道:“你休管我是谁,这人并无过错,为何又打又杀?”大奎说着回身将手上的粥碗放到了锅台边。
老霍一见大奎要惹事,连忙走上前拖住大奎,并低声道:“张校尉莫要惹事啊。”
岂料庞黑虎哈哈大笑道:“他既然站出来了,何必再拉。放手,不然将你一并治罪。”
老霍闻言慌忙放了手,却是向着庞黑虎躬身道:“将军,张校尉是救人心切,并无歹心。还望将军明鉴啊。”
庞黑虎冷冷一笑道:“是不是好心不是你说了算,退到一旁!”老霍此刻哪里还敢言语,慌忙后退了数步。庞黑虎向大奎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大奎伸袖子擦了擦嘴,这才依言走上前去。谁知刚刚走到庞黑虎身前,庞黑虎竟是一拳直奔大奎胸口打来。大奎也不闪躲,任凭这一拳打到。旁观者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庞将军的武艺及力道很多人都是清楚的,虽不说一拳打死牛,但将牛击倒却是不在话下。这要是打人,怕是十个有九个会被打死。
哪成想这小小的校尉却正是那十人中的一个,庞将军一拳下去没见到这校尉倒下,反倒是庞将军后退了一步。原来大奎等到拳到,已是含胸拔背卸去了力道,接着以内家劲力猛一挺胸,竟将庞黑虎震退一步。庞黑虎的众侍卫见到不妙,纷纷拔出腰刀来直奔大奎。
“都住手。”庞黑虎一声大喝,手下各自站住不再上前。
望着大奎,庞黑虎点点头道:“恩,有点门道。来来来,我给你好好比划比划。”说着便要再次动手。
大奎伸手一拦道:“慢着。”
“你要怎样?”庞黑虎一愣,随即问道。
大奎笑了笑,不过这笑却是让人不易察觉。“若是你输了又当如何?”
庞黑虎闻言不禁挠挠头有些犯愁,但转瞬便道:“我若输了便不为难你,你看如何?”
大奎不仅呵呵笑道:“你若是输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得为难这粮秣官。”
庞黑虎看了看地上的粮秣官,先是点点头,其后才道:“好,本将军不为难他。”但随后问道:“若是你输了又当如何?”
大奎笑道:“我输了,任凭处置。”
“好,一言为定。”庞黑虎说着转身向着手下众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