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这是我最近的课题设计,如果一切顺利,下次来见您应该就有收获。”曾理念完稿纸上的内容,一边叠稿子,一边轻声说着,同往常在蒯教授办公室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还有啊,可嘉调回来了,小溱毕业留校,都要当老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曾理说着就止不住眼泪了,低头把眼镜取下来,黄馨已经递了卫生纸。
一边擦着泪,一边继续道:“戚远那家伙还没信儿,您留给他的信我保存着呢,等他回来了给他。”
戚远在救赎之路里,悄悄施展了异界之门,他不想被曾理他们发现自己的踪迹,于是很小心地将一个声波记录术施展在自己造出来的铁块上,通过异界之门扔了过去。
声波记录术只是一个最多算是一级的法术,也是戚远自己不久前的作品,配合声波解析术,就可以做间谍了。
一直等到曾理等人离开,戚远又施展法师之手,将铁块捡回来。
当初阿加雷斯用异界之门发动远程打击,现如今戚远也可以轻易做到了。
从法师之手接过铁块,戚远迟疑着,不敢施展声波解析术,他已经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
得到明确消息之后,是该离开这里,还是留下?
要想祭拜恩师,就必须离开,但是一旦离开,戚远确定,自己必然后悔,从喜马拉雅山脉到九州,这是多么遥远的距离,他用双脚走了多久?
不过是研究一个自动充能的秘法眼而已,用得了两天?
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还不明显吗?
这一刻,戚远真的明白了何谓煎熬,那不是任何文字所能形容,从心所欲该有多难?最难就在此“欲”太多,无暇分身。
最终,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曾理和黄馨等人的悼念与诉说重重敲打着心门,令人无处可逃。
戚远就这么坐在原地,看着那柳树下的花朵渐渐萎靡,最后是风干还是与泥土混一?
“恩师,我觉得,我有答案了。”戚远喃喃自语着站起来,他决定去找曾理帮他收起来的那封信。
曾理的住处很好找,学校已经迁回原址,但是新建的建筑远远填不满整个校园,如今不过百余名在读的学生,老师也不多。
看起来,这个占地至少十亩的半球状建筑物就是曾理如今的办公场所了,他也成了学科带头人吧?不知道是副教授还是教授,又或者博士生导师?
戚远摇头,现在想来,这些曾经被一众老师们争来争去的东西,真是无聊之至。
救赎之路两侧的画面变化具有相当规律,戚远向哪个方向迈步,画面就会向哪个方向推进,有点像是曾经很热闹的人机交互。
但是救赎之路内,向两侧的距离是有极限的,真的碰触到画面,戚远觉得自己就会彻底离开这里,那是他所不愿的。
于是他开始不断调整自己的步幅,观察前进后退对画面的影响,寻找参照物去估测画面的对应变化距离。
不知不觉,秘法眼就已经开始派上用场了。
等到戚远一步迈出去,画面上的曾理好像把脸贴在了镜头上,连汗毛孔都纤毫毕现。
这么惊悚的镜头一下子把戚远惊醒过来,时间又已经不知过去多久了。
不久,曾理拿起一本教案,急匆匆地离开,应该是去上课了。
戚远思考片刻,决定还是异界之门投放法师之手,这么一点一点推动画面去找实在浪费时间。
不过在一个法师的住所施展法术,想要不被发现,那真是太难了,更何况戚远这么久了都是自己一个人闭门造车,而曾理可以和那么多人交流,谁的施法水平高都还不一定。
这是曾理的办公室,除了办公桌就是一圈档案柜,铁皮和玻璃组成的大家伙,不知道是用法术造的,还是生产恢复了。
档案柜里满满当当全是档案袋和档案盒,脊部的标签贴得清清楚楚,数论、群论、量子、波动,看起来曾理也已经开始涉足全科了,魔力的突兀出现,它与自然界方方面面的联系,这是所有科研人和奥术施法者都无法放弃的新领域。
戚远还没找到自己的信,就已经想把曾理的资料全都拿走一饱眼福了,这很可能是世界各地的精英学者的共同成果,若是能够全部学透,不知道要节约多少时间。
不过戚远还没失去理智,他不觉得曾理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完全不设防,贸然去动,很可能会被触动的陷阱驱散法师之手,这都还是小事,要是曾理被惊动,抓自己一个偷书的现行,戚远想想都觉得尴尬。
思考片刻,戚远决定再通过异界之门投射过去一个秘法眼,他要给这个秘法眼加持真实视野,这样法术陷阱就会因为灵光而暴露。
果然,曾理不但在每一个档案柜上都附加了法术陷阱,连办公桌的几个抽屉都没放过。
戚远有点挠头,他不知道解除陷阱会不会惊动曾理,以他对自己师兄的了解,防御型陷阱不做感应式报警这种空子,怕是不会留下。
这些都是艾梵瑞尔的施法者使用成熟的技巧,曾理他们应该不至于到现在都不知道。
戚远决定先用法师之手把曾理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翻一遍,说不定信就在里面。
至少桌子上面没有看到法术灵光。
结果鬼鬼祟祟的法师之手刚刚碰到桌面上的一页纸,立刻就在一蓬白光中彻底消散。
戚远苦笑之余,立刻投射反魔场,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