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有些复杂:“记不清了。”
有破碎的记忆,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样啊。”长流怔了怔,他拍了拍绯衣男子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孩子,苦了你啊。”
听到这句话,容轻眉心一跳。
他被称为孩、子?还可怜?
君慕浅这也才想起来,她从来没听容轻谈起过他的父母。
“轻美人,没事。”她安慰他,“你看我们俩多配,都是孤儿。”
容轻:“……”
他按了按前额,微微无奈叹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但他清楚地知道,他定然是有爹娘的。
当初走万劫之路的时候,幻境似乎还让他看到过,而且……
容轻沉吟了一下:“慕慕,记得我给你的金凤簪么?”
“记得啊。”君慕浅指了指自己,“你看,自从你上次说了,我就一直带着呢。”
对于先天灵宝的认识,下位面还是比较缺乏。
金凤簪在一众先天灵宝之中,也并非最显眼的。
旁人看去,不过是一枚精致的发簪。
“那便带好了。”容轻偏了偏头,眸光定了几秒,声音悠悠,“这是我娘给她儿媳妇的礼物。”
君慕浅:“???”
她愣了一下,好半天没能回过神:“你上次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容轻神情从容,淡然道:“那个时候,没能想起来。”
但其实,现在也没能回忆起,只是冥冥之中,记忆深处的声音这么告诉他的。
“哦——”君慕浅点了点头,并不觉得有假。
她想,大约是容轻跟她一样,出来历练,很久没能回去了,他这个人的记忆跟鱼又差不多,虽然忘掉自己的爹娘有点过分,但勉强还能说得过去。
毕竟,他身体还一直有着问题,还是个“老年人”。
过了有一秒,君慕浅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轻美人,那个——”君慕浅斟酌了一下,“你还能把你爹娘想起来么?”
“嗯?”闻言,容轻侧眸看她,“怎么了?”
“我、我我……”君慕浅头一次不知道说什么好,罕见地有些无措,她飞速地看了长流一眼,压低了声音,“他们会喜欢我吗?”
她目前还是无父无母,从来都不知道怎么相处。
听到这句话,容轻思考了几秒,很是果断:“嗯,会喜欢。”
君慕浅有些不信:“你都忘了,你还这么肯定?”
此刻,君尊主的脑海中,已经蹦出了棒打鸳鸯这一副画面来。
“是忘了,但是模模糊糊还记得——”容轻若有所思,“他们根本不觉得我能找到女子,共度一生。”
君慕浅:“……”
这、这是什么话?
“所以,”容轻慢悠悠,摸着她的头,“慕慕,你大可放心,我想他们已经开始谢天谢地觉得自己能看见下一代了。”
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的是——
就算是个男人,都不会介意。
君慕浅陷入了迷之沉默之中,好一会儿,才由衷道:“那我觉得你可能不是亲生的。”
哪有这样欺负自己的儿子的。
不过——
君慕浅回想了一下以前的容轻,她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挺对,我现在想想如果不是我,你可能要找一条狗过了。”
容轻:“……”
他覆在她腰间的手紧了一些,淡淡道:“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都说佛渡苍生。”君慕浅挑眉一笑,“我就不一样了,牺牲更大,渡了你。”
“嗯。”容轻抬眸,神色波澜不惊,“今晚,可以渡。”
闻言,君慕浅看了他一眼,竖起了一根指头:“一个月。”
憋着吧!
长流虽然有些听不懂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不过他很欣慰:“知道你们都有人陪了,我也可以放心了,此次出来我只有十天的期限,马上就要回去了,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
听到这句话,君慕浅怔了一下:“舅舅,你们出来一趟很难?”
“说难也不是,只是限制比较多罢了。”长流颔首,没有任何隐瞒,“所以神族中人不会轻易出来,这次,也是因为母亲派我来寻找山河社稷图。”
君慕浅的心微微一动,没想到,山河社稷图连避世不出的神族都影响到了。
“可惜碰到了一个极强的高手,我和大哥,联手也不敌也。”长流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要空手而归了。”
君慕浅知晓长流口中的高手就是元云飞,不过这家伙现在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经过一连串的计谋,凭借着现在的实力,就把元云飞给搞死了。
她沉吟道:“舅舅拿不到山河社稷图,会被惩罚么?”
“惩罚倒是不会。”长流并不在意,“不过是长熹可能会犯些神经,不过不用担心,她也管不了我。”
他微微一笑:“明天等神医来了之后,我再走吧,也能放心一些。”
君慕浅点点头,忽然又道:“舅舅可听过冰雪银原?”
“冰雪银原?”长流一愣,神情严肃了不少,“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听说很神秘。”君慕浅笑笑,“有些好奇。”
“还是不要好奇了。”长流摇了摇头,“我真是庆幸冰雪银原这么久都没出现了,否则,万灵大陆还不知道要出现怎样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