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躲在一旁,只装作没听见,倒是茶社老板最先坐不住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骂道:“小赤佬,侬快去上茶伐!”
“好了好了,老板,再揪耳朵就掉了!我这就去,马上就去。”阿南心里极不情愿,可是没办法,这个时候装傻是不可能了,否则被青帮这些打手们报复起来会出人命的,而且只能是自己的小命。
端着早就准备好的托盘,上面放了一壶泡好的茶水,一旁摆放着两个青花盖碗茶盏,阿南脚步如灌铅似的把这壶茶水送上。青帮那人拿眼睛看了阿南一眼,透露着深深的不满,不过这种大佬云集的场合,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底暗自下了决心,回头定要派人把这小子尽早做掉,免得夜长梦多坏了自己的好事。
阿南看着青帮那人拿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斟满,反手推到张岱夫面前。又拿起另外一只茶盏,给自己斟满。两杯茶水温热,颜色碧绿喜人,显得茶叶比较高档,看来是用了心。
青帮那人端起茶盏刚要开口,看见阿南还在一旁站着,一脸不高兴地说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下去!”
阿南深深地看了张岱夫一眼,很是替这年轻人惋惜,脑袋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应了一声是后,转身退下。
两个人分别端起茶杯,各自道了一声请后一口饮下。两旁围观的人轰然喊了一声好之后,便纷纷起身退场,如此便算是彼此讲和,今后任何人不得因为这件事再予以追究,否则这些见证之人都可以群起而攻之。
张岱夫陪着杜先生出了茶社,将他送上汽车后,向华克之拱手道别,匆匆上了自家的汽车,随后左转上了大街,向富贵赌坊方向驶去。
方铁牛自班长上车之后便觉着不对劲,只是不清楚为什么。车子开出去很远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张岱夫吃了讲茶之后便一句话都没有说,难道这茶水里面有什么问题不成?
想到这里,他连忙示意老杜停车,转过身来看着张岱夫说道:“班长,你怎么了?是不是这茶水有问题。我马上带着弟兄们回去灭了他们!”
张岱夫摆了摆手,示意铁牛自己没问题。然后从车里拿出一个水杯,打开车门,慢慢地下了车。在人行道上扎了一个马步,腹中微微运气,猛地哈了一声,只见一道碧绿的水线被他从口中喷出,正好用手中的杯子接住了大半。
一旁看着的方铁牛急了,伸手去掏怀中的手枪,恰好被转过身来的张岱夫看见,忙喝问道:“铁牛,你要什么?”
“班长,你能说话啦?我还以为你中了毒,不能说话了呢!”铁牛也是看见张岱夫运气吐出茶水,方才醒悟是这茶水之中有了问题,惦记着带领弟兄去狠狠地报复一下,没想到这个念头还没等实施,这边张慕癞便已经把茶水吐了出来。
“我没事,只是我怀疑这杯茶水有问题,便用丹田之气将它顶在口腔和气管之中,当时人多眼杂,不便吐出,如今走了很远,估计再无人来监视,这才把它逼出。回去安排人把这杯水拿去化验,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张慕癞也是临时起意才把这杯茶水逼住,如果正常情况下,大家谈的好好的,喝了茶之后便相逢一笑泯恩仇了,谁会想到茶盏里面有鬼。若不是张岱夫无意中看到阿南那像看死人的眼神盯了自己一眼,让他心里猛的警醒,恐怕这杯怀疑有问题的茶水已然被咽下。
此事也给张岱夫提了个醒,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大意,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大上海滩的水浑着呢,魑魅魍魉各色各样的人都有,要想活下去,而且活的好好的,不小心谨慎、心不够狠是不行的。
回到住处,张岱夫又跑到练功房里打了十多趟八极拳路,周身出了一身大汗,觉得即使有些许的残留也被这大汗排除,方始停下。爱丽丝听到方铁牛带回来的茶水化验结果的通报,知道自己的心上人遇到了危险,早就守候在一旁,看着练拳的张岱夫心疼不已。见他结束练拳,忙拿着毛巾过来为他擦拭脸上、身上的汗水,心疼地说道:“达令,今天实在是太危险了,若不是你见机的早,没准咱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张岱夫一边任由她擦汗一边问道:“怎么,化验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么?铁牛恐怕是用了其他的手段了吧。结果是什么,可是有毒?”
“铁牛也是心急你的安危,用了一点手段无可厚非。化验结果很可怕,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神经毒素,直接作用于人的大脑中枢神经,在这种药物的阻断下,中毒者二个小时之后就会昏迷,三个小时就会脑死亡,到那时即便是解剖化验也查不出死因。”爱丽丝庆幸不已,若不是张岱夫机警,没等茶水浸润咽喉便运气排出,等这个药效发作后麻痹喉咙食道,恐怕想排出体外都不可能了!
“嘛嘛的,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毒药,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的上海滩青皮所能拥有,肯定有大势力在背后支持,究竟是谁在蓄意谋杀老子呢?”张岱夫这么一想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日本鬼子的身影。鬼子啊鬼子,老子不去琢磨你们,你们先来对付我,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其实这次张岱夫还真是冤枉了鬼子,青帮那人能得到这类最新研制的神经毒剂,完全是意外之得。日本特高课从本土实验室把这个药剂带到上海,本来是打算送到东北进行人体实验。可是中间出了一点纰漏,带货的人刚到大上海,被这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