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亲兵之间眼神乱飞,暧昧与猥琐齐飞。有几个直接盯上了杨隐之,杨隐之长得和清漪有几分相似,显得有几分女气,亲兵们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几遍,有些遗憾的咂咂嘴:长成这样,偏偏是个男人,简直惨无人道!
有些人的眼神直接冲到杨隐之脐下三寸去了。杨隐之额角爆出一段青筋,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这些家伙真当他是死的?!
混账东西,母贱婢,白虏,鲜卑小儿!杨隐之察觉到那些目光在身上游走,气的浑身发抖,在心里用自己知道所有骂人的话,把这些亲兵给骂了一遍。
清漪跟着慕容定到署房内,这里十分整洁,木架上的宗卷码放的整整齐齐,木质的地板上被擦的蹭光瓦亮,地板是新安上的,站在室内还能嗅到新木的清香。
慕容定看着少女站在那里,双目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和新奇,袖着双手打量着署房。
“如何?”慕容定往床上一坐,大大咧咧问她。
“隐约有威严,不错。”清漪打量了一圈,点头道。
慕容定立刻笑了,“难得,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着,他指了指手边的一个位置,“你坐到那里。”
清漪走过去坐下来,慕容定指的那个位置上有纸笔还有墨。她瞥了他一眼,慕容定示意她。
清漪拿起一卷,打开一看,是关津的文书,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关于关津的事务。清漪看了慕容定一眼,慕容定扯了扯下颌上的系带,一副大爷的模样,“我说甚么,你就写甚么。”
哦,原来是抓她来作秘书了。
清漪有些奇怪,其实慕容定这个位置上也应该有负责这类事务的人。不过既然他都找她来了,她也能胜任,那就好好做就是了。
清漪摊开文书,将墨汁磨好,拿着笔等他开口。
她今日着男子打扮,但男子粗犷的那一身,也没有遮掩住她的秀丽。她持笔微微侧首等待的模样,看在他眼里别有一番风情。
慕容定颔首,“你们说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最近天冷了,河上开始结冰,津上等人必须要各司其职,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借着冬日河面结冰的机会通过津关。”
慕容定说的都是些大白话,但写在文书上的就不能是原话,所以这个就必须经过润饰,清漪算是明白为何慕容定要她来了。
她之前没有见过慕容定的笔迹,所以模仿他的笔迹也无从说起,幸好她自己本身的字迹也没多少秀丽可言,杨家不出王羲之那样的书法家,但是字体上绝对不弱。毕竟一手好字可是人的门面,杨家对家中子女在书法从不懈怠。
清漪全神贯注,手中的笔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将慕容定的话中的重点听取下来,然后润饰成公文中常见的文体。
“尤其上党关石井关等关隘,不得有任何疏忽。”慕容定浑身上下都是劲,平常说这么多话,就算不累,心里也也烦躁,可是清漪在那边坐着,他浑身上下都是用不完的劲头。
他喜欢说,却不耐烦写,他下头也不是没有长吏司马等属官,可是那些人他都不认识,叫他们来,总觉得怪怪的。有上峰一来就告诉下属自己不善于文辞?
算了,他还没有在陌生人面前露缺点的爱好。
那边漏壶上的箭矢沉下好解决了大半,清漪脖颈僵硬酸痛,写的时候忍着,但是得了稍许的空隙,她忍不住揉揉脖颈,好缓解脖颈的不适。慕容定见她蹙眉揉着脖颈,顿时就笑了,“怎么,这样就累了?”
“……”清漪不说话,扭过头去。
慕容定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昨夜之后,她就不肯和之前一样那么温顺小意的伺候他。之前他挺喜欢那样的柔顺,不过现在也不错,这样的她,比起之前倒更生气勃勃。
“脾气可真大,说一句就生气了。”慕容定哼哼的,“累了就休息会,你要是累出个好歹,我就真的要找那些长吏了。”
“长吏也不是做这个的,照我看,将军可以借个小吏来。”清漪给他出主意,她眼眸水光潋滟,妩媚之余双眼里闪烁着淡淡的狡黠。
这模样简直就是肚子里头在冒着坏水的秀气小狐狸。慕容定看着一笑,露出口白森森的牙,“哦,这样啊。”慕容定一笑,“你是打定主意我不会的,对吧?”
这狡猾的小兔子……不对,现在哪里是兔子,简直就是狐狸,给他出了个这样的坏主意,他是那种能做出向所有人宣告自己就是个草包的人吗?
真是心坏的小东西。
清漪见他识破了,秀颈一扭,拿起另外一卷,“将军继续吧。”
过了好久,那些堆在身边的文书才处理掉,清漪脖子疼的都觉得不是自己的。不过比起脖子上的疼痛,她对慕容定手里的权力更是心惊。
她当然知道慕容定这个四中郎将是做什么的,这个位置位高权重,手中权力甚大,掌管关津等要隘,所以一般都是让宗室来担任。可是她真的看到那些文书里头提到了各处关隘里的驻防,藏粮多少,那些关尉上来陈述这一年各关各津之政。才能深刻的感觉到慕容定手中的权力。
明明那么年轻,算起来二十还没到,却已经在这个重要的位置上。清漪想起慕容定的阿叔慕容谐就是护军将军,四中郎将属于护军将军之下,这叔侄两个掌控内宫禁军,另外一个牢牢将要隘,说一句权势熏天都可以了。
清漪看着手里的那些文书,上头写着上党关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