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站在整座皇宫最高的登云阁的云台上,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俯瞰着这座城。
“为什么?”萧钰想起赵友临走时什么答案都没得到的怒吼,眼中渐渐露出嗤笑。
到了如今你还在想,还在问为什么!赵友啊赵友,你还是如此天真!
手握大权,你也没能看透这世间的东西,你的天真只能把自己带到绝地,把子民带到绝地。
现在我就来告诉你答案,看见这座城了吗?看见城内的芸芸众生了吗?
就是因为他们,只能是因为他们,为了让这江山社稷永存,为了让这黎民百姓平安!
挥起屠刀是因为要保这江山万年,保这黎庶平安,要不然就会像你一样,成为阶下之囚。
当然,这些话萧钰不会对他说,既然他觉得自己狠毒,就让他去恨吧!这样才有动力!
萧钰默默的想了好久,看百姓安居乐业,各司其职,看孩童无忧无虑,热闹嘻戏。
听朗朗读书声入耳,听鸡毛蒜皮小事拌嘴,这才是他的江山,一个君主最不需要具备的就是仁慈。
他的仁慈只对他的子民使用,否则,屠刀就会横在他们的脖颈之上。
许多个夜晚,他也曾梦到过那纵情高歌的岁月,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都如过眼云烟,没有绝对的实力支撑,一切都是枉然,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树倒猢狲散!
经历过颠沛流离带来的苦痛,才会有如此铁腕的君王,没有人天生心狠,有的也只是生活所迫!
根本就没有为什么,他早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了,只是没人相信而已,那只是为君者该做的,守土安民!
......
萧钰也曾扪心自问,自己所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但每次站在这高台之上,心里的声音就会不断告诉自己没错。
慈不掌兵,慈,也不掌国!
但心里终归还是会有淡淡的哀伤,那也是他可以交托后背的兄弟!
大家始终迈不过国仇家恨,想起那个沉默的汉子,萧钰也很心痛。
但那就是选择,不同人的选择,下了战场我们可以谈天说地,把酒言欢。
但上了战场,我们只能拔刀相向,不死不休!
这,无关情谊,只为了各自想要守护的东西!
不知不觉在这里从天亮站到了天黑,底下的万家灯火在提醒着他。
萧钰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无错,武成帝萧钰,无错!
他在看着他的江山,同时也有人在看着他。
“公子,”黑袍男子进到一座院子里,拱手说道。
“收尾都收拾好了?”程四喝了口酒,在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萧钰的身影。
当初他选择在这定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程四仰头看着帝国最强大的皇帝,淡淡说道。
“是,都收拾好了,曾学文的护卫昨日子时已经自尽了,还有刘通也离开了。”
那些都是他们计划好的,顾天心不是觉得这次的事儿很蹊跷吗?
原因在这儿呢,都是程四暗中布置的,两头都有他安排的人,把这个口袋收紧了!
程四嗯了一声,自斟自饮,继续看着萧钰的身影,灯光把这位君王的影子衬托的格外高大。
黑袍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公子,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会不会太草率了?”
......
程四收回目光,看向他,说道:“季叔,现在的朝廷太平静了,想报仇,只有让他乱起来。
把水搅浑才会有机会浑水摸鱼,等他把朝堂势力解决了,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黑袍男子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宁。
公子最近行事愈发急切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想到此,不免忧心忡忡!
程四知道他这位忠心的属下,一定会按照他说的去做,仰头看着萧钰,直到他离开高台,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当天晚上姜宏等一众大臣赶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堪堪挤进城里。
皇帝派人说让他们先回家梳洗一下,明日再进宫不迟,姜宏想想也是,风尘仆仆的也不适合面君。
进城的同时,各家也都知道了,大家也都明白,淮南事了,最终的人选也该定下来了!
经过贺家和曾家的先例在,没有人敢乱动,都在等着皇帝的旨意。
乱动的贺家长子已废,二十年内后继无人,再说了,就算是二十年后贺如柏真的发奋图强,进士及第。
也要从底层做起,贺峰手里的资源能不能交到他手上都不一定,就算交了,他也不一定撑得起来。
曾家虽说是王家的姻亲,但谁都知道娶的是旁支的女儿,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嫡支还能再扶他了吗?
姜宏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在路上的时候收到了陈正的信,现在对于萧然,他的信心是越来越足了!
......
第二日早朝,姜宏禀告了淮安的处理情况,满朝文武都对那有了一个清晰的印象。
萧钰很满意,说道:“爱卿这趟差事办的极好,果然是能吏,朕心甚慰。”
姜宏躬身道:“全赖陛下之仁德,臣不敢居功,多亏了各位同僚的协助。”
萧钰笑道:“爱卿不必谦虚,还有诸多为朝廷办事的官员,他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
姜宏道:“禀陛下,疫情之所以能控制痊愈,全靠淮安当地的医者和太医院的太医日夜钻研,配出药方。
要是没有他们,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