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晚膳后,我散步于后宫的小路上,顺便听听万福汇报的调查结果。这些天,我私下派人在后宫里多方打探,搜证,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所有御医给皇子皇女们看病后都得出一个结论,普通风寒引起发烧发热,吃几副药就会好,可现在谁都没有痊愈,反而病情更加严重了。
御药房,御膳房的药物,食物没有问题,内务府平时也没有送什么有害的器皿,四房之内没有任何嫌疑,按理说,后宫里所有的事物暗地里都被我掌控着,怎么会突然失控了呢。
我边走着边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嘈杂声。
我朝着声源方向看去,看见不远处灯火通明,吵吵闹闹,像是有人在念咒语一般。
我好奇的走了过去,原来前方是祠堂,按照原来计划,把李霁关在祠堂,再找人诵经念佛跳萨满来驱邪的。
祠堂的前方搭起高高的篝火,一群身着怪异戴着诡异面具的萨满大师在围绕着篝火乱跳着,手里拿着不知什么长矛似的东西,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如同鬼魅一般,在夜晚看得还挺渗人的。
隐隐约约的在我耳边传来一阵哭声,那声音很耳熟,方向也是祠堂,在祠堂里面。是李霁!
“母妃……救我,我不是凶子,母妃……,他们好可怕,我不是凶子,为什么要关我,母妃……,你在哪里啊……”
李霁的哭声凄凉无比,他再怎么早熟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明明身份尊贵却被锁在祠堂,门外一堆陌生人像鬼魅一般的又唱又跳,是个小孩子都受不了,本来像小大人的李霁,也忍不住哭喊起来。
李霁的哭声让我闹心,我没有走到祠堂前,转身绕别的路离开。
回到乾龙宫后,我第一时间让人把新月暗地里叫来。虽然昨日我与何文柳不欢而散,但我也不想他再受什么刺激,要是让何文柳知道李霁被一群疯子一样的萨满大师围着的话,别又会崩溃。于是我再三嘱咐新月,让她瞒着何文柳这件事,别让何文柳外出,尤其是不能让他去祠堂见李霁。
新月为了让我安心,道:“皇上,您放心吧,文妃娘娘最近一直都在照顾韵儿公主,根本没有心思顾忌其他,除了召过何丞相外,连一个外人都不见。”
听完新月的话后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眯着眼问道:“文妃召何丞相?什么时候的事?”何文言可是说是他自己递牌子进的宫。
“昨日,”新月听出了我语气的不对劲,但也不敢多加隐瞒:“昨日皇上您离开后,文妃娘娘就醒了,让奴婢拿着令牌去找何丞相,后来何丞相跟文妃娘娘在书房里谈了好一会,因为没让人伺候,所以奴婢不知谈话内容……”
“行了,别让文妃知道,朕知道这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
新月走后,我一把将桌子上的香炉扔扫到地,心里不禁冷笑,何文柳真是出息了,在后宫浸淫了那么多年,终于懂得利用家族做事了。
我就说啊,以前的何文柳总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我面前,当初丹儿死的时候无论他背地里怎么难受伤心,也绝不会在我眼前表露出来,可昨日他居然像个女人一般跟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撒泼,原来都是在套我的话,看我是不是真的想杀李霁。今早这招先发制人做的不错,如果对象不是我的话,我都会为何文柳鼓掌了。
青鸾殿伺候的人很多,但何文柳真正信任的人只有从伊柳阁带出来的新月跟小绿子,小绿子年纪小,嘴巴收不住,所以我就把新月收拢了过来,何文柳做梦都想不到新月既辅佐他又在为我卖命吧。
要不是新月的话,我一点都不会怀疑何文柳,真的只会认为何文言是误打误撞认为我杀了李霁,都说为女则弱,为母则强,这句话放在何文柳身上照样适用,为了保住李霁,居然算计到我的头上!
夜晚
我正准备睡下时,万福进屋说刘莎的婢女若梅求见,我示意让若梅进屋说话。
若梅见到我后,哭着告诉我刘莎所生的十公主李娴儿刚刚也殇了,求我是否去云溪殿看看。
娴儿现在才一岁多一点,还不会说话,当初是刘莎早产生下的,身子本就差一些,病情来势汹汹,她也没有躲过,就像李并一样。
天色已晚,我先打发若梅回去,心里万分纠结,现在还死了一个皇女,事态又严重了些。
娴儿跟李并不同,娴儿的母妃刘莎出身高贵,是刘氏一族,无论母后再怎么不乐意,我也硬着头皮故意让刘氏一族再度复苏,让他成为重新成为京中权贵,来制衡与警戒其他三家。
现在娴儿死了,就刘莎那性子怕是会不依不饶,现今凶子之说如此激烈,刘莎八成也是会信的吧,估计明天刘莎就会联系她的家族。本来是想让主使人自动现身的,可被何文柳与何文言一闹,而娴儿又殇了,不用主使人出面,刘氏一族会首先开口讨伐李霁的吧。
一想到明后天的早朝,以刘仁为首的刘氏一族咄咄逼人的嘴脸,我又是一阵头疼。
若梅走后没多久,御医阮涛又来求见,本就不愉的我当下就火了,怎么今天一个两个人都晚上求见,第一个让我知道何文柳的算计,第二个告诉我娴儿死了,这第三个还想告诉我什么?难道有人逼宫不成?!
我挥手道:“不见!让他明天再来!”
万福却觉得不妥,道:“皇上,奴才见阮御医十分着急,怕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