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看上去有些胖,红光满面的,脸上笑盈盈,衣着富贵,腆着个肚腩,像是个大商人。
他这模样,让人瞧一眼便感觉很亲近和蔼。
而他身后跟着的那少女,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之下,一片雪白如凝脂白玉,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裙下腿长,往上瞧,那额头上带着一个额饰,细碎的白银链将飞瀑一样的靓丽黑发给拦住,弯弯的柳眉,一双明眸清丽黝黑,认真凝视,仿佛有勾魂摄魄之魅力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肤白胜雪,身材绝美,妩媚含情,宜喜宜嗔,端的是一道行走的风景线,活脱脱的大美人儿……
屈孟虎瞧见那女子,整个身子都挺直起来,就像是那求偶的孔雀,眉飞色舞,精神得很。
而小木匠也注意到了这一老一少,瞧见那胖老头儿神情轻松,而少女的眼眸之中又略带着几分审视的意思,还微微皱着眉头,顿时就想到了什么,心底里莫名就是一阵慌张。
这时,董七喜已经走到了两人的病床前,瞧见换药包扎完毕,跟个木乃伊一般的小木匠和屈孟虎,笑了笑。
他拦住了想要站起来的屈孟虎,说道:“你们身上有伤,就不用起来了,哈哈,都是自家人,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他话还没有说完,那胖老头儿便拦住了他,温和地笑道:“不必了,我认识甘墨的,虽说多年未见,一下子长这么大了,但这双眼睛,和他看人的眼神,却是一直都没有变。”
听到这话儿,小木匠没有再绷着了,直接翻身下床,硬生生地跪了下去。
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小木匠有伤在身,为何会这般规矩,将架势摆得这般足呢?
屈孟虎有些惊讶,却听到跪在地上的小木匠恭声说道:“甘墨拜见顾西城顾前辈。”
得……
这话将屈孟虎躁动的心思一下子就给掐灭了,他恨恨地看着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子,然后又看向了地上跪着的小木匠,下意识地白了一眼。
唉,傻人有傻福啊,这个真的没办法。
而那胖老头瞧见小木匠如此上道,却是笑着上前,将他给扶了起来,说道:“哎,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师父与我情同手足,哪有这么多的礼数?啊,你看看,你这儿伤口渗血,来,来,先躺下吧……”
这胖老头,却正是大雪山一脉的顾西城。
他将小木匠给扶上了床,一边帮着处理伤口,一边打量着小木匠,说道:“叫前辈见外了,叫我伯父就行。”
小木匠点头,说道:“伯父。”
顾西城跟他聊起天来:“董师弟飞鸽传书,通知到我这儿的时候,我还在大凉山那边,接到消息之后,就带着蝉儿过来了,半夜才到,听说了你的事情,心惊肉跳的,好在你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算是渡过此劫了。这不,今天早上,我便过来瞧一瞧你了——怎么样,伤势还行吧?”
小木匠说:“都是些皮外伤,不妨事的,修养一阵子就行了。”
顾西城又问起了这几日之事来,小木匠一一作答,表现得张弛有度,十分得体,不过顾西城却并不介绍他身边的那少女,而是继续问起了小木匠师父鲁大之事来。
小木匠知晓对方这是在查验自己的身份,当下也是不厌其烦,认真作答,讲起了自己与鲁大到处跑码头的事情,以及做了何事,在何处停留等等。
他回答得很认真,而顾西城听在耳中,笑容不断增多,总算是肯定了他就是甘墨本人。
随后顾西城又问起了鲁大的下落来。
这事儿算是小木匠的伤心事,本不愿多聊,但又不得不说,于是大概聊了一下前因后果。
屈孟虎瞧见他因为情绪显得有些言语混乱,他又是共同的经历者,所以便在旁边补充说明一番,两相对比,总算是将事情的大概情况聊了个明白。
顾西城听完这些,忍不住一声长叹:“我行走江湖那么多年,遇到的人物无数,说起天纵奇才者,莫过于你师父鲁大,而他与我又如此的性情相投,彼此引为平生知己,没想到当初一别,再见已是人鬼两途,唉……”
他显得十分悲伤,而小木匠心里也有些戚戚然,不过他心底里也有几分疑惑。
说到“情形相投”,他并不知晓顾西城与他师父之间的交往,所以不予置评,但那“天纵奇才”,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师父,会不会有点儿过了?
他师父什么样子,他跟随了十多年,自然是清楚的,怎么看,都与“天纵奇才”挨不上边啊。
难道顾西城说的,是他师父在木工营造上面的水平么?
小木匠心中虽有疑问,但在这样的气氛下却并未提及,而随后顾西城则问起了那仇人之事,小木匠也如实作答。
聊了一会儿,顾西城突然问道:“我听董师弟说起你昨日之事,听说你昨日表现很厉害,不但刀法一流,而且修为也很是不错,为何当初还会被一个江湖骗子给困着呢?”
小木匠有些尴尬,低声解释了一番,顾西城有些惊讶,说如此说来,你踏入修行这一行,才不到小半年的时间?
小木匠点头,说的确如此。
顾西城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似乎有很多的疑问,但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又没办法细问,于是点了点头,这才将身边的少女给他介绍:“这是小女顾蝉衣,与你同岁,都是年轻人,以后可以多多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