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教师资格证?那是谁给了你权利,在‘藏曲空英知秋现代慈善小学’讲课?“中年男人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舒宇笑着站起身,走到这中年男人面前,问道:“请问您是?”
恐怕只有了解舒宇的人才知道,舒宇此时的笑容并不代表服软和礼节,而是一种带着愤怒的反问。
我有没有教师资格证,有没有资格站在这个讲台上的确值得商榷,但中国人都讲究一个先礼后兵,你这么一上来就兴师问罪就不太合适了吧?
当然,舒宇为这事生气,也和他重生以后的经历有很大关系,重生以后,他见过了太多的“大人物”对他和颜悦色的态度,故而遇到面前这人的不友善,便会不自觉的在心中生出些许的不悦。
好在舒宇还算是克制。
“我是谁,我……”中年男人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舒宇心中的不悦,挺直了腰,正欲做自我介绍,不远处便是传来急促脚步声。
“屈局长,您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伴随而至的,是不太标准,甚至听起来还有些蹩脚的普通话。
舒宇和那中年男人同时向说话声音的来源方向望去,却见是两个男人迎面走了过来,两个人舒宇都认识。走的靠前一些的,是这所小学现任的校长,一个藏族大爷,汉语名字叫做桑玛。至于走的靠后一些,一直给舒宇眨眼睛使眼色的,就是鲁南师大这次支教团的带队老师,鲁南师大07级中文系的系主任杨根叶了。
“我这是微服私访。”被桑玛校长称作“屈局长”的中年男人面露得意的再次挺了挺胸说道。
他还想再说什么,便是被桑玛打断了:“屈局长,我身边这位呢,是鲁南师大07级中文系的系主任杨根叶老师。”
紧接着,桑玛又对身边的杨根叶说:“杨老师,这位是我们藏曲县教育局局长,屈云同志。”
桑玛介绍完,两人忙是握手。
舒宇知道二人不偏不巧此时过来,一定有给自己解围意图,对桑玛友善的笑了笑,就要转身回到教室。
然而令舒宇,或者说是令舒宇,桑玛以及杨根叶都没想到的事,这个叫屈云的藏曲县教育局局长的不依不饶。
“诶,你小子做什么?不是让你不许在教这个学校的课了吗?”屈云的声音从舒宇背后传来。
桑玛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转头看向一旁的杨根叶。
杨根也当然知道自己的职责,忙是站在二人之间:“屈局长,这位舒子翰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是随鲁南师大一起来支教的,您看您是不是和他之间有什么误会?”
“哦?鲁南师大的?”屈云再次上下打量了舒宇一眼,声音仍旧有些阴阳怪气,甚至还故意把“哦”字拖得很长:“那请问杨老师,这为舒子翰同学,他有教师资格证吗?”
杨根叶脸上笑容一僵,不过很快还是笑道:“舒子翰同学的确暂时没有教师资格证,但舒子翰同学的音乐能力真的很优秀,若是在鲁南师大排第二,就绝对没有人敢称自己是第一,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优秀?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屈云的话逐渐咄咄逼人了起来:“我只看到,他给一些汉语还说不流利的藏族孩子们讲什么诗词歌赋,这叫揠苗助长你们懂吗?”
杨根叶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屈云却是从鼻腔之中发出一声冷笑,在杨根叶之前继续说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们鲁南师大的特殊情况还真够多啊,前两天听说你们鲁南师大一个支教的女生,用不光彩的手段,占去了二年级四班每周一节的体育课,今天又有一个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的人,要来胡作非为,误人子弟!我还是那句话,没有教师资格证就立即离开,我们这是正规的县级重点小学,我们是不仅要对学生负责,对家长负责,还要对党负责,对国家负责的!”
屈云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不容质疑。
但杨根叶仍没有放弃:“屈局长,我们……”
屈云似乎根本是不想给杨根叶张口说话的机会,神情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便是再次说道:“杨老师,这样的话,我今天就当没听到,也奉劝你以后不要再说。如果再说,我们就与你们鲁南师大断绝教育合作!这事没商量。”
杨根叶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屈云这明显充满威胁意味的话语,让他的确不好再说什么。
看到这里,或许有人会说,断绝合作就断绝合作嘛,鲁南师大派来支教团队,本来就是解决这里师资问题的,怎么反而像是鲁南师大求着藏曲这边一样。
有这样想法的人,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事实上,国家对于高校给偏远地区的支教,是有一些隐性政策的——每年参与支教的学校,会有一定的年度综合评分加成。
况且要知道,鲁南师大的综合排名并不靠前,按理说,是完全不可能被国家分配到藏曲空英知秋现代慈善小学这样设施齐备,条件优越的小学,之所以这两年鲁南师大的学生能分配到这里,还不是仗着赵康仁在教育部工作大半辈子,所积累的“面子”。
如果真为了一个舒宇,让鲁南师大以后的支教地区变动到那种真正四面漏,杨根叶是做不到的。
但,要驳了舒宇的面子,他也不敢,其他人不了解,但身为鲁南师大教职工领导的他,又何尝不会了解,舒宇入学三个月以来的所作所为他是历历在目,舒宇平时是一个谦和的性子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