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营!”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呼唤从渐渐散去的人群中传来。
舒宇循声一看,却是创作班的众同学。
“校长,我先走了。”舒宇对校长赵康仁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然后迎着众同学走了过去。
走到霍军行和李建博面前,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嘿,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了?”霍军行笑道。
“不是,我意思是,都这个点了,你们穿着军装怎么一起来了?”舒宇问道。
“哦,你说的是这事啊。”霍军行恍然一笑:“今天整顿内务,你没在,我带着大博检查女宿的情况,还没瞅见什么想瞅见的,就闹了这事,然后就跟咱班女生一起来看看了。”
“如果我们不来,也听不到如此绝品的文章。”李建博赞叹道:“全文有没有,让我欣赏欣赏。”
舒宇一怔,倒不是因为得到了李建博难得的夸赞,毕竟那么传世的文章,李建博就算再骄傲,也不可能说出不好。
舒宇发怔的原因,是因为李建博的“欣赏”二字。
给《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写赏析,最合适的人选不就是李建博吗?!
舒宇手一挥:“全文?回去写给你看。”
跟陈萌萌告了别,霍军行迫不及待的解散了创作实验班女生军训队伍,然后与舒宇和李建博回到了209宿舍。
“来,我研墨,你写。”霍军行压着舒宇的肩膀,把他压在桌前的凳子上,旋即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宣纸和砚台,然后又拿出一套规格不同的毛笔,问:“要什么规格的笔?”
舒宇一怔:“用毛笔写?”
前一世,霍军行也是酷爱书法,一手魏体写的也是入木三分。
霍军行听到舒宇的提问,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文言文,难不成你要用硬笔写?”
舒宇一听,好吧,反正上一世自己在右手残废前,也是练过一年书法的,一时技痒,索性就试试,霍军行和李建博也不会嘲笑自己。
“我写的不好可别笑话我。”舒宇提前打了一声招呼:“中楷兼毫笔有吗?”
“有有有,来。”霍军行递给舒宇一支毛笔。
待霍军行将墨研好,舒宇起身,拿起那支毛笔轻轻旋转着,在砚台里把墨沾匀,然后落笔《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霍军行和李建博双眼一亮,屏息静气,丝毫不打扰舒宇。
舒宇心无旁骛,继续写道:“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好文!好字!”李建博大声赞叹。
霍军行却是皱眉摇头:“奇怪了。”
“怎么了?”舒宇和李建博同时问道。
霍军行一脸的若有所思,说道:“你的字形飘洒圆秀,弯弓盘马,沉雄峭拔,恣肆中见逸气,忽似壮士如牛,筋骨涌现。师古而不泥古,尊法而求新变,自成一体,但笔劲和功底却是有些生涩,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这就是天赋?对了,你这是什么字体?”
舒宇心中震撼,原本以为霍军行只是一个有不错天赋的书法爱好者,但他此番的话,却显出他极其深厚的书法研究功底。
“这是……舒体字。”舒宇只是回答了霍军行的问题,至于霍军行的疑惑,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舒体,即前一世现代书法大师舒同所创字体,“七分半书”,即楷、行、草、隶、篆各取一分,颜柳各取一分,何绍基取半分。
前一世,他就是练舒体入的门,但练书法也就一年多时间,只能做到形似却毫无功力,但历史上没有舒同的这一世,他就成了这个书法的“独创者”,而一般能独创一体的书法家,都肯定是有功底的,这也就成为了舒宇难以解释的地方。
就在舒宇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霍军行暗暗念了两声“舒体”,然后眼前一亮,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明白了,这字体应该是你们家长辈传下来的吧?所以你刚刚入门,但功力缺乏?”
舒宇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心中却是苦笑:好吧,关键还要看脑补,霍军行的推测,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
霍军行说到书法,兴致勃勃了起来,挤开一直吟读纸上文字的李建博,拿回舒宇手上的毛笔,随便找了张报纸,道:“其实功力这东西,都是内行人看的,而且有很多处理方法可以掩盖功底问题。就比如这个“安”字,你看,这样处理会不会更舒服一些?再比如这恒字,这个患字……”
霍军行一边说,一边在报纸上把他指出的几个字一一写出,舒宇眼中越瞪越大,心中也是越发震撼。
如果不是霍军行之前的表现,舒宇甚至认为霍军行是与自己一同重生来的。
他润色在报纸上的“舒体”字,竟是比舒宇所写更接近前一世标准的舒体字。
这才是真正的天赋吧?!
突然,舒宇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既然自己已经决定在这一世尽力的去帮这两个最好的兄弟,那不如……
舒宇于是忙是对霍军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