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还记仇,我都没记你的仇呢,你竟然跟我算账,坏家伙!”叶子仪小声嘀咕着,话音刚落,忽然那边公子成便开了口。
“荆姬,私下议论夫主,亦是有罪。”
叶子仪:“……”
这家伙,都打呼了竟然还没睡着?叶子仪向着虚空翻了个白眼儿,小手儿又放回公子成太阳穴上,默默地按了起来。
公子成闭着双眼享受着,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用力。”
叶子仪强忍住掐上他脖子的冲动,手上使了吃奶的力气,使劲儿按揉起来。
“甚好。今后日日如此按摩吧。”公子成这话一出,叶子仪直是咬牙,她恨恨地瞪着一脸惬意的公子成,直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给她找事儿的,理也不理公子成,只是小手儿不停地在他额上揉捏。
窗外夕阳着彩,映在窗纸上,一片艳丽的霞色,卧房内慢慢燃起了烛火,明亮的火光映在叶子仪带着红晕的侧脸,她透白的小脸儿此刻直如熟透的苹果,鲜丽可人。
感觉到那双小手泄了劲儿,公子成睁开眼来,看着红着脸气呼呼的叶子仪,他低低一笑,伸出双手一把拉过叶子仪的脖颈到了眼前,便就这样与她对望着,淡淡开口。
“荆姬,可有不满?”
“没、没有。”叶子仪给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哪里敢多说什么,立马摇头。
“嗯,甚好。”公子成双眼带着笑意,轻轻松开了手。
“咕噜……”
叶子仪:“……”
“噗!”公子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吩咐道。“传膳!”
“是。”
有屋中的婢子应声出了门,叶子仪揉着肚子一脸气恼地撇了撇嘴,拉过一旁的被子,一下儿蒙在了头上,直引得公子成哈哈大笑,那清朗的笑声,久久不曾平息。
……
入夜的梁王宫,灯火辉煌,鼓乐声声,明亮的大殿内,一身石青色绣银丝飞鹤逐日图广袖华服的梁王,坦胸赤脚地斜倚着坐在金色的九龙榻上,他阴沉着一张瘦长的脸,神情恹恹地看着下头翩翩起舞的歌姬,慢慢闭起眼来。
身着枣红金丝缎袍的梁后坐在右下首,她神色淡淡,素手执杯轻抿着酒水,一双黑眸冷冷地瞟过下面分坐两旁的四位夫人,尤其是扫到贞夫人时,她眼中的厌恶轻视表露无疑,贞夫人正好回头,看见梁后的眼神,她不由绷紧了唇,向着梁后垂首屈了屈身。
殿内莺歌燕舞,首座的几人却是没有一个将精神放在歌舞上,贞夫人转过头看向高台下两侧坐着的四个公子,眼神停留在其中一个小童身上,眸光瞬时变得无比温和。
那下头的小童似有所觉,抬起头来与正在看他的贞夫人对视,甜甜一笑,引得贞夫人也跟着微笑起来。
“贞姐姐近日是不是太过操劳了?这脸色似是差了些,不若从前明艳了。”坐在贞夫人身旁的紫衣美人一脸关切地向着她倾了倾身子,声音却是不小,足以让梁后和另两位夫人听清。
“呵,有劳关切了。”贞夫人收回目光,瞟了那美人一眼,笑得有些冷,她妩媚的面容保持着得体的笑,那笑容带着疏远和几分高高在上的倨傲,看得那紫衣美人禁不住拉下了脸来。
“我说贞姐姐,成公子怎的来得没那么殷勤了?他虽是有战功在身,也该多来见见大王才是,也免得有人说他自恃功高,目无王上啊,贞姐姐大王如此厚待公子成,可是全看着姐姐的颜面呢,嘻嘻。”
坐在贞夫人对面的一个执扇的美人笑嘻嘻地拿着手中的金丝扇半遮着小脸儿,只露出一对月牙儿似的眼,嘲讽地看着贞夫人,直是咯咯地笑出声来。
“说起公子成,我可是听闻他府上有个荆氏女,那可是荆公的后人呢,人都说荆氏一脉嫡脉尽丧,如今看来,所言不实,这荆姬便是荆公最后的血脉,想来必然知晓《荆公密要》的下落了。”坐在那执扇美人身边的那一个也凑了上来,拈着红绸衣袖看向贞夫人。
“《荆公密要》?怪不得公子成三年前大胜了魏国的名将,使得魏王臣服于齐,贞夫人,有此奇书,为何不见公子献与大王?我可是听说,那书中藏有帝王之道,公子成私自藏了此书,居心何在啊?莫不是有心要做齐王?”紫衣美人话音刚落,那坐在龙榻上的梁王便猛地睁开眼来,幽冷的目光直落在贞夫人身上。
“贞姬。”梁王的嗓音低哑,说话时带着惯有的阴沉,他半睁着眼看向贞夫人,贞夫人见状,赶忙起身走上前去跪地应是,梁王微扬着头,睨着她冷声道。“元姬所言可真?”
“回大王,公子成府中确是有个新得的女姬,这女姬刚刚得宠,妾不知是不是姓荆,也不知晓她是不是荆氏后人,至于什么《荆公密要》,妾从未听公子成提起,若真有此物,妾定会让公子敬献大王的。”贞夫人说得恳切,只是话音未落,那边那个拈袖的美人便开口了。
“新宠?贞姐姐莫要说笑了,听闻那荆姬三年前在齐地便被公子成收做了妾室,怎么说是新宠呢?如此欺瞒大王,便是姐姐也要伏罪啊!”
“元姬,你休得胡言!阿成在大梁两年有余,府中姬妾美人尽在大梁,他几时有过荆姓的姬妾?不过是个才得的小妾,她的底细,你怎么比我还清楚明白?我是大王的夫人,为何要欺瞒大王?你休要血口喷人!”
贞夫人恨恨地瞪着那元姬,那元姬却是嗤笑着扭过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