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贤庄大厅
沉重的气氛让大厅里的儒家弟子觉得窒息,没人敢呼出大气,伏念眉头紧锁,额边已冒出豆大的冷汗,他攥紧了拳头紧张着看着荀夫子和李斯,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那日月神带着羲和回来没几日,羲和等一行人奉命随李斯去儒家,羲和的脸上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正如月神所说,“真正的强者,从来不是剑拔弩张,而是韬光养晦,懂得蛰伏。”
荀夫子丝毫没有任何顾忌,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憎愤,已不是平时那淡薄无感悠闲自得的恬静。而李斯此时不觉有些紧张,眉头蹙到一起,神色凝重,直视荀卿,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那我想荀卿已经死的连渣都没有了。
“老夫对爱徒韩非一直念念不忘,据老夫的调查,韩非是死在秦国地牢里的!”荀卿轻叹了一声。
李斯神色大惊,但又故作镇定,假装咳嗽了几声,“故人已去,老师何必再挂念。”李斯的手捏的很紧,思绪却飘回到几年前……
“老夫听闻秦王重用相国大人后,一面加强对各国的攻势,一面派人到各国游说诸侯,”荀卿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不理会李斯,继续说着,“当时的韩王安很担心,所以派公子韩非到秦国来求和,老夫的这位弟子很有才华,写了一部书,他主张君主主要集中军权,加强法治。据老夫所知,秦王对他大为赞赏,欲重用他。可是有些人却因此杀害了爱徒,而这个人正是……”
当场所有的人都紧张到了极点,气氛急剧上升凝重,伏念和颜路呆呆地望着荀卿:师叔在想什么?难道他没考虑到小圣贤庄上下这么多人的生命吗?
就在此时,荀卿突然倒地晕倒,“师叔!…….”颜路站了起来,子慕连忙跑过去扶起荀卿,张良眼带笑意地看了一眼羲和,略带感谢之意。
“想必是师叔犯病了,不如让师叔回去休息吧,望相国大人见谅。”伏念拂去额前的汗滴,起身表示歉意,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也罢,送老师下去休息吧。”李斯紧皱的眉头也慢慢松开了,努力掩藏心中的慌乱。
星魂早已看透了其中的缘由,不觉冷笑,“这样好吗,大人?”眼睛直视东君偷偷掩藏的符咒手势。
羲和不屑地转过头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随即便站了起来,“这里太闷了,我出去走走,你要不要也出去?”又是轻蔑地一瞥,“我想你应该留在这里比较合适,星魂!”
伏念握着手,看着羲和远去的背影,内心疑惑不解。
李斯站了起来,确实累了,“有劳。”
“子思,带各位贵客去休息。”
“是,各位请随我来。”子思请众人随行。
“哎哟,现在都跑出去,都没人来扶我这老骨头。”楚南公用拐杖“咚咚”地敲了一下地板。
“前辈,不如让晚辈来扶你吧。”话音未落,张良已上前扶住楚南公。
“呵呵,儒家有这么懂事的小伙子,不错不错……”
九曲回廊
微风轻轻吹过,掠起湖面那微微泛起的涟漪,水波打着旋儿,静静落下,一缕粉紫色的面纱飘过,如水一般美好。天色渐晚,夕阳已收起残留的余晖,昏昏暗暗的,总带些伤感。不知不觉,九曲回廊里又多了一个人,衣袂翩翩,衣角随风温柔地扬起,又缓缓落下。月光下,两人静立一方,各自安好。
淡淡的月光洒落到这安静的小回廊里,她知道他来了,轻轻侧过脸,“你来了。”
“嗯,”他走到她身旁,左手收于背后,依旧是那迷人的风姿,“今日多亏你出手点晕了荀师叔,你救了儒家上下几百人的性命,真的,真的很谢谢你。”说到“谢谢”二字时,颜路的笑容不免有些僵硬,是啊,你我之间还需如此客气?
“不用谢我,我只知道,如果儒家出事了,你会难过,而且,我不想你难过。”话音未落,羲和又看向颜路,颜路被她炙热的眼神吓了一跳,“我都知道了,月神都告诉我了,我都知道了,谢谢你,颜路。”
颜路伸出右手,轻抚怀里那静寂的烟花,“仇可以放一边,但是百姓还处于水生火热中,放心,我是不会倒下的。”
此时,羲和的皱着眉头,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忧伤。颜路见状,心中一痛,开口:“如果觉得悲伤,不如就哭出来吧。”蓝色的衣裙便扑入那素袍青衫的怀里,将头压在他的胸膛之中,嗅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汲取着属于他的气息,那是儒家弟子每日所焚的香,每一次都能使羲和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
“才不要。”说着,羲和搂住颜路的手不觉紧了紧,颜路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洇湿了,同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暖暖的。“我在这儿,别怕,我永远都在。”颜路轻轻说道。怀里轻颤的人顿了顿头。
羲和抬起头看着他那傲洁的脸。从颜路的怀里出来,生怕别人看见。“明日不要走,以后都不要离开我,可以吗?……”有点像祈求。
“这不行,现在不行,你应该明白的,”羲和看了一眼身旁那日日思念的脸,“这一切不结束,我们就无法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长久,更何况,现在当世的时局……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也有,我会一直等你。”颜路没有说话,静静地扶着栏杆,看着月光下明亮的湖面,认真地点点头,低头寻见水中美好的倒影,轻轻拉住身边那只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