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锦鲤楼门前,大树下。

一身丫鬟打扮的程溁,排在众人最前,举着方才求来的灵签,道“大师,我求的是财,问在明日能不能讨要来账!”

坐在案子后的青衣道人,眯着眸子,念道“拨云见日,君子出线。贵人荐举,苦恼摆开。”

程溁顿时眸子一亮,笑问道“苦恼都摆开了,是不是便说,我这银子就能要来了?”

道人一派云淡风轻,瞅了瞅后面的客人,道“若自心宽,自有宽心之计。若逢高人,自有超然妙招!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小姑娘您后面还排着很多施主,速速将卦钱添了,便让让吧!”

程溁的小肉手不情愿地从荷包里摸了十个铜板,递了过去,道“好吧!”

后面一群顾盼生辉的烟花女子,涌了过来,没有给一身穷酸样的程溁,一个多余眼神,自顾自的闲聊道。

身着青色纱衣的寻羽,用团扇捂着嘴,笑问道“姐妹们听说了吗?亚元郎谢迊竟在鹿鸣宴上……跟经魁程廷珙的书童那个了!”

一旁身着绯红色长裙的杉羽,眸凝秋水般的眨了眨眸子,低声道“稍微听了一耳朵呢,这事儿可是传遍了,怎么说的都有,有说那书童是女扮男装陪在情郎程廷珙身边的,也有说是谢迊稀罕俊俏小生呢!”

寻羽得意的摇着团扇,眉飞色舞道“你这可都是老黄历了,那程廷珙的书童可不是一般人,听说是威镇边防,劳勋卓著,佑安一方的怀远将军凌云汉的独女,女扮男装做得书童呢!”

杉羽失声惊呼,道“天啊!那……那亚元郎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寻羽用团扇捂住对面人张大的嘴,嘲讽道“满身汗臭的武人,哪里有亚元郎谢迊的文采斐然,人家可是偷着乐都不行呢!”

杉羽想起自己的遭遇,皱着眉连连摇头,道“怎么会,一个姑娘家出了这种事,可是吃了大亏的!”

寻羽用了就你还不知道的眼神,眉毛一挑,道“那谢迊可是余姚谢家的儿子,出身名门,听说还与解元谢迁、锁元谢通沾亲带故的,你看这名字还都是一个偏旁部首呢!”

杉羽自幼饱读诗书,在心中写写画画后,双目圆睁,恍然大悟道“还真是,看来日后谢家的子孙真是前程可期,竟一次出了这么多青年才俊,真是祖上冒青烟了!”

寻羽双手一拍,分析道“所以啊,怀远将军的独女这是在提前压注,待来年谢迊再次金榜题名,可不是一个武官之女便可以得手的呢!”

杉羽想起自己获罪的爹爹,眸中染了一抹感伤,道“是,咱们大明是文人骚客的天下,哪里有武人的容身之处呢?”

寻羽阅人无数,自是看懂杉羽在想什么,瘪瘪嘴,不满道“知道你是官家小姐,虽被充为官妓,但也看不起咱们这些沦落风尘的女子。”

但寻羽想着同是天涯沦落人,便劝慰道“哎!做人最重要的是快活,咱们教坊司不仅是那些泥腿子、穷秀才没资格进,就连能进的那些有声望、有地位、有才气的文人,不是还要讨好咱们,给姐妹们送金银珠宝!

若是日后咱们运气再好点儿,被这些达官贵人瞧上,从而升为妾室,咱们的肚子再争口气,生下个如解元郎谢迁这样的儿子,姐妹们这一辈子便是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寻羽一脸自豪的凑在杉羽耳边,继续轻声道“咱们亚元那晚可是虎猛龙精,小厮、丫鬟们皆是害羞得躲了起来,一旁手无缚鸡之力的程廷珙是拦也拦不住,一巴掌被谢迊拍晕了过去,之后接着……”

程溁站在圈外,悄然听着美人间的闲聊,得知了那夜鹿鸣宴后来那档子事儿,迫不及待的挎着篮子,连忙蹬着小腿儿,跑回锦鲤楼。

待进了天字壹号房,程溁赶忙便将自己打听到的事儿,原原本本汇报给谢迁。

谢迁瞅着程溁回来了,立时停下手中正在收拾的行李,一改方才冷凝神色,露出爽朗的笑容,道“小六说的事儿很重要。”

瞧着大包裹,继续道“一会儿让卫凌将行礼先送回船上一部分,咱们走的也轻松些。”

程溁狡黠一笑,打趣道“好的,主子,咱们定要将姑娘们欠的账要回来,否则小六走的都不安心!”

谢迁脸色一沉,道“不许胡闹!”侧过脸对着一旁站得挺直的人,道“卫凌去将这些行礼送回船上,再去问问亲卫队近来收购鸭绒的数目!”

话落,卫凌应声领命,提着行礼连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程溁忽然记起这个年代可是最忌讳乱说的,顿时面上乖得如一只小奶狗,一脸认错的态度,但心里却想着今年过冬,保暖用得羽绒的事儿!

谢迁瞅着程溁这个小模样,心中哪里还有什么气,上前几步,紧紧拥住程溁,他怕了,实在是怕了,怕失去程溁。

心思百转间,将程溁的话与自己得来的消息结合在一起,猛地灵光一现,分析道“原来如此,是咱们一直忽略了。那程月仙不过只是凌婳蝶的替死鬼,这千金难得的麓川媚药,绝不会是一直住在金陵的程家人能弄来的,唯有凌云汉这个征战沙场的怀远将军才有路子!”

程溁也不傻,只是不愿用歹毒的心思去揣摩别人,经谢迁这一点拨,稍微一推敲,失色道“难道……难道那次程月仙给溁儿下的麓川媚药是凌婳蝶给的,人家凌婳蝶这是在借刀杀人!”

谢迁拉着小姑娘的手,微微点头,道“十成九这个样子,凌婳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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