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拐了个弯,进了一家专门卖灯具的店,安还真的煞有其事地挑起灯来。
夏燃几次想过去揍他,被胡清波和安德联手镇压了,她指着安对安德说:“你就容着他胡来?”
安德没有说话,打电话叫人把灯送回去,然后开着车带他们几个去私人餐厅。
上车的时候,胡清波本来还想去后座坐,被安德按在了副驾驶上。
夏燃没有什么异议,副驾驶本来就是爱人专座嘛,胡清波您请上座。安你这个小兔崽子,坐我身边来,看我不掐死你!
安从她冒着凶光的眼中察觉到了陷阱的味道,但是他没有逃跑,反而笑眯眯地坐在了夏燃身边,说:“你伤的不是我,可是安醇啊。你看看你把我掐的,”他露出通红的手腕,“你这么气,要不干脆把我打死算了。我不介意和安醇同归于尽。”
“滚!”夏燃缩到了另外一边,她真得很担心一会儿自己忍不住打死他。
安嗤笑一声,舒舒服服地倚在了椅背上。
一路上四人都非常沉默,气氛很是压抑,就好像他们不是为了赶赴一个饭局,而是参加一个葬礼。
其他三人都还好说,毕竟他们是正常人,安这么安静总让人觉得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滋味。
安德在后视镜里看了安好几眼,夏燃和他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隐忧。
不过后半程夏燃就知道安为什么这样了,因为他好像睡着了。
睡着的安和安醇简直一模一样。他收起了满嘴獠牙和尖利的爪子,就这么静静地靠在座位上,让夏燃一阵阵恍惚。还以为身边坐的其实就是安醇。
她很想把他摇醒,跟他说一句对不起,她不该刺激他,不该让安德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离开。要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拼了老脸不要,趴在地上抱着安德大腿也不让他走。
可惜……
夏燃伸出手,将安醇长长的刘海扒拉到一边,盯着他的眼睛默默祈祷一会儿醒过来的是安醇。
她就这么充满期待地看了安五分钟,目光热切地快要把安的眼睛盯出两个洞来,然而他睁眼的一刹夏燃就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醒过来的还是安。
安眨了眨眼睛,往后仰了仰,伸了个懒腰,说:“别这么看着我,我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
“滚!你这个小王八蛋,也就是你哥惯着你!”
“夏燃!”安德厉声阻止了她,说:“快到了,安,戴上帽子吧,外面冷,别感冒了。”
安德停好车以后,亲自来后座把安接了出去,替他戴帽子拉拉链,推着他的肩膀往里面走,那副小心翼翼的态度,夏燃替胡清波不高兴了。
她指着两人的背影对胡清波说:“他弟弟这样,你忍得下去?”
胡清波叹息了一声,摸出眼镜来戴上,说:“夏燃,安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听说你对安醇很好,怎么就不能对安多点耐心呢?”
“你拉倒吧!”夏燃鄙夷地看了胡清波一眼,“就他,还孩子!那就是个小恶魔!你知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
胡清波惋惜地摇摇头,往餐厅里走去。
他对夏燃说:“我能想象得到。但是夏燃你可能不知道,一般人不会生这样的病的,只有在极其痛苦无法承受的时候才会有人分裂自己的人格,试图躲避看到或者经历的事。而且,往往后来的那个人格更可怜,因为,他因第一人格的痛苦和绝望而生。”
他深深地看了夏燃一眼,“不要和安吵架了,像安德一样,对他好一点行吗?”
夏燃撇了他一眼,蹬蹬蹬往里面走。
她本来心里就够烦了,听了胡清波这话更是烦到要爆炸了。
什么叫因痛苦而生?难道安醇不痛苦?那么一个软萌可爱的小孩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事,变成了一个动不动就受到惊吓尖叫的小神经病,这还不够可怜?
但即使安醇再怎么难过,他也没有去伤害安德,更不会试图伤害其他人。他只会哭,会叫,会修建一座堡垒把自己藏起来。知道自己的另一个人格伤害了哥哥,就咬自己的手臂。这样的安醇,让夏燃都觉得心疼。
可是安呢?
哼!不提也罢!
夏燃鼻子里喷出一股气,指了指胡清波说:“你没了解过安醇就别乱说话!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再多的理由都是狡辩,不信你就等着看吧,看看那是个什么可怕的东西!”
胡清波见夏燃的态度铁板一块,只好闭嘴不劝了。
他们二人进了餐厅,立刻就有领路的服务员走过来,引着他们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又穿过一个种着梅树的小院子,最后来到了样式有点园林风格的小院子。
院子里面安静的不像话,一点不像个吃饭的地方,夏燃有种误入别人家的感觉。特别是看到角落那一株悄悄盛放的梅树时,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抬起头,寻找安的身影。她看到面前半开的推拉门内,安盘膝坐在一张小桌子前,安德站在他前面,和一个比安德矮一头的微胖中年人说话。
夏燃和胡清波走过去的时候,那个中年人立刻用赤果果的眼神打量着他们,目光最后落在夏燃身上,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嗯,挺好的。”
夏燃一愣,你这是什么眼神?
安德清咳两声,把胡清波拉了过来,介绍道:“这位我的大学同学,合作伙伴,刘明才。这位是,”他微微一笑,继续说,“是我爱人。”
刘明才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