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驿馆,肃穆而大气,门口两个军卒持械守卫,普通路人走到这里,远远就会绕开。
德妙带着枷锁走入,站在厅堂里,警惕的东张西望。
很快,雷允恭点头哈腰的走进来,谄媚的笑道:“这里环境简陋,仙师先将就一二,等我进宫禀明官家之后,定会为仙师另择地方安置。”
德妙要点头,却发现有枷锁不方便,当下停下了动作,朝雷允恭看去。
雷允恭一见,马上明白过来,赶忙招呼左右:“怎么还让仙师带着枷锁,你们这些蠢货,快快快,快为仙师解开。”
侍卫们上前为德妙开锁,雷允恭嫌弃侍卫的动作慢,上前抢过钥匙,亲手开锁。嘴上也不闲着,开始给北斗司下钉子:“哎,北斗司那帮人啊,一个个牛气得不得了,要不是还有点小本事,官家还用得着他们,否则咱家非得给他们好看,敢这么对待仙师,真是该死!”
德妙听着,也不说话,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
除去枷锁后,她开始活动手脚,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同时又暗暗猜忖,那救自己的神秘人到底是谁?想让自己做什么呢?
解开枷锁后,雷允恭随手把钥匙往身后一丢,谄笑道:“仙师先在这里住下,咱家会派人在外面守着,呵呵,仙师应该明白,咱们说是看管,实则是怕仙师受那些不相干的人骚扰。”
德妙淡笑点头,心里却在暗想:那神秘人要我归顺于他,我今既已到京,他一定会来见我的!
想到这里,她朝雷允恭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感激之色,轻声道:“多谢雷公公。你放心,贫道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听她这么一说,雷允恭马上笑道:“多谢仙姑谅解,多谢仙姑谅解。呃……仙师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咱家已经让馆驿准备了香汤沐浴,仙师暂且休息,若仙师有所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就是。”
德妙矜持的点点头:“公公想得周到,贫道感激不尽!日后自有所报!”
雷允恭一笑,脸上露出满意神色,又说了两句闲话,简单交待了一下驿馆里的规矩,又吩咐人好好照顾仙师,不得怠慢,这才领着身边小太监和侍卫们退下。
他刚从大厅里走出来,一个小太监马上迎了上来,恭敬的道:“公公,天近傍晚,现在回宫已经来不及了,您看,是回您的外宅,还是……”
“哎,这趟差使出的,乏透了都!得了,就一晚上的事儿,不折腾了,叫驿丞给我也准备间房,我就在驿馆住上一宿,明儿一早回宫!”雷允恭一脸沧桑的说道。
小太监不敢多问,垂目答应一声,转头就要去安排。
“回来!”他刚走两步,雷允恭似想到了什么,又叫住对方,一脸阴狠的吩咐道:“趁时间还来得及,你持咱家的手书去一趟大理寺,那个叫太岁的小子竟然敢对咱家出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别说是北斗司,就算是天皇老子,咱家也叫他脱层皮。”
小太监一脸巴结的谄笑道:“是,小的这就跑一趟大理寺,一定让他们好好收拾那小子,给公公出气。”
雷允恭满意的点头:“嗯,你不错,有前途!去吧,虽让咱家失望。”
小太监连忙答应一声,颠颠的小跑出门,一副为尽心办事的模样。
……
大理寺值房内,一个身着青色公服,面黑如炭的年轻人正坐在案前抄写文书。
此人姓包名拯,字希仁,只幼好学,天圣五年考中进士,很快被任命为大理事评事,秩正九品,掌同司直,出使推按,参决疑狱。
任官以来,包拯公且廉,慎且勤,说起来,薛凉曾经得的那句恪勤匪懈的评语放在他的身上,倒是正合适。
当然,比起薛凉来,包拯却要清廉得多,不但清廉,而且他处置公事一向以公正而闻名,少有出错偏袒之时,就算是涉及当朝权贵,也从不推诿退让。
但也正因为他勤且慎,公且正,却不为同僚所待见。
道理也很简单,同样的工作,别人干一份,他非要做三份五份,相比之下,岂不显得其他人无能废物?这种人哪个同僚会喜欢?
再者,为人只要公正,自然就会得罪人,得罪了人,自然就会令人讨厌,甚至引来报复。
若得罪一般人还好,他毕竟是官身,也没人敢说三道四。可他身为大理事评事,参与处置的多是上动天听的案子,像这类案子,平民有几个能涉及的?多数情况下,都会与那些权贵或是官员们有所牵扯。
像这类案子,换成一般官员,对于一些小事自然会睁一眼闭一眼,可他却不同,公正二字不是随便说说的,如此一来,他难免就会得罪一些权贵。
同僚们本就不喜欢他,再加上他得罪了权贵,其他人无论是为了报复打压,还是阿谀权贵,自然都是有意无意的针对他。
就好像今天一样,本来已经到了放衙的时辰,别人要么已经走了,要么就是在混时间等着下衙,可包拯却仍然在工作。
他本身勤奋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这里面难说就没有同僚们的为难。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渐暗,包拯起身活动了下坐得僵硬的筋骨,点燃蜡烛后刚坐下没一会儿,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吏报着一摞文书走了进来。
小吏神色傲慢,也没敲门,进来看了一眼,见屋里只有包拯一人,嘴角勾起一丝讥笑,拯的案头,大咧咧的道:“包评事,这案子都分给你了。”
包拯停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