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纪生活在中土神洲的异族,再次出现在北荒更北方。
没有人能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动,这些远古异族为何过去会消失在中土,又为何会重新出现在弦余北方。
他们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之后,究竟是仅仅进攻弦余部落,还是想要重新占据中土富庶的土地,夺回他们祖先曾经生活的家园呢?
看过百族圣殿壁画之后,青乙隐隐感觉这是一个极大的变局,但他又决不能随便跟任何人讲,哪怕石老翁也不行。
不过石老翁哪怕身为一品大宗师,也没有太多的政治关系常识,根本没想过更长远的变局。
他提起弦余抗击的这些强大的奇怪异族,也只是随口感慨一番,并没有援助弦余的想法,更没有探究这些异族的念头。
他对青乙摇摇头道:“算了,弦余部落既然要抗击更北方的强敌,又在边城遭受重创损失数万骑兵,一两年内也无力再次寇边。
黑风部、鬼巫部这次也实力大损,得需要个三五年才能恢复,外患消除之后,崇国君臣即便再有虎狼之心,也不敢明目张胆大军进犯。
这样一来正好是彻底解决鸡鸣大泽各部野民的好机会,国君邢侯这次准备以玄甲骑为锋芒,以中师为骨干,以京畿武装国人青壮为主力,彻底消灭这个京畿之地的百年毒瘤。
我这次前来除了专程跟你道谢,也是邀请你十一月底前去国都觐见国君,并参加年底的冬祭,另外也想让你一起参加对鸡鸣大泽野民的清剿。”
“清剿鸡鸣大泽野民?”青乙沉吟片刻,忽然抬头问道,“自古大军征伐,必然有将军统辖大军,不知这次进剿鸡鸣大泽,国君以何人为将?”
“这个——”
石老翁犹豫片刻,还是点头道,“邢侯嫡长子邢伯允,在上次围剿鸡鸣大泽野民联军时,表现极为不俗,颇得众将士拥戴,故而邢侯还是以其为将军。”
青乙听到这里眼中略带淡淡的讽刺:“邢侯嫡长子表现不俗,颇得军中将士拥戴?既然如此石老翁就别怪我推辞了。
反正我如今仅是上士封臣,孤丘封土私军也不过区区四十人,是否参与这次清剿鸡鸣大泽野民都无关大局。
不过我虽然不参加这次清剿行动,也跟你老人家保证,绝对不会允许一个野民从孤丘南北五十里范围内逃走。”
其实青乙这句话有些讨巧,邢国刚刚歼灭二十万进犯的鸡鸣大泽野民主力,让整个鸡鸣大泽各部野民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只要不是傻子都绝不会再往西面逃,鸡鸣大泽南、东、北三面才是野民逃奔的主要方向,尤其是大泽东面与北面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湖泽,非常便于逃遁隐匿。
“唉,乙小子,我知道上次在鹿丘你和邢侯嫡长子有过冲突,闹了些不愉快,白泽都尉把上次的事情都跟我说过,这事确实怪不得你。”
石老翁心情沉重的叹息道,“我如今一百二十多岁了,即便是一品大宗师的实力支撑,也活不了多少年。
亲身参加过百年前的邢台城大战,亲眼目睹国君和两位上卿的战死,眼睁睁看着无数战友力战身亡,真不想看到辛苦恢复的邢国再次覆灭。
让你参与这次的清剿行动,就是想让你跟邢侯嫡长子多多接触,双方打消了误会就好,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矛盾。
何况邢伯允身为邢侯嫡长子身份尊贵,自幼养成一些骄横傲气是难免的,只要他多经历一些事情,总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忠直之臣。”
“石老翁这番话我不爱听!”
青乙毫不客气的打断石老翁的话,一针见血的指出,“君视臣为手足,臣视君为腹心;君视臣为犬马,臣视君为国人;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为仇寇。
几千年前圣贤就有这样的告诫,邢伯允身为邢侯嫡长子若是不明白这个问题,邢侯之后恐不复有其国。
何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莫非国君之子天生便是贵种?
邢伯允身份尊贵不过因他是国君嫡长子,如今国君邢侯又因何继位?盖因其是英侯子孙后裔罢了。
遥想二百年前弦余大军攻克邢台尽屠国都君臣国人数十万,英侯也不过是寄居延津城的公子郯,并没有继承国君的资格。
全靠弦余大军几乎杀光了邢侯宗亲,残存封臣、国人无奈之下选择了公子郯,其凭着率邢国残余军民击退弦余大军的大功,才最终成为正统的邢国国君。
身份的贵重不是来自于血脉,而是看他为邢国做下了什么贡献,邢伯允若只有一身傲慢之气,却不懂得尊贤重士,又有何值得我尊重、去体谅呢?”
即便青乙如此不客气不尊重的言语,石老翁依然没有生气,这个百岁老人早就见惯了人间的风风雨雨。
他沉思许久之后这才无奈的摇头道:“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决,那便不参加这次清剿也罢,其实邢侯还是极为看重你的。
只可惜中行桓、祁奚、谷粱綄多次从中作梗,导致你对国君有不少的误会,等到十一月底他亲自见你面谈。
你曾多次想要进入国子学院,到时候也可以跟国君提出来,他必然不会拒绝的,其实宗室很多年轻人还是不错的。”
这一次石老翁并没有留下来过夜,召唤回在附近徘徊的二品雪鸮,悄无声息的带着满腹心事离开了孤丘封土。
公孙武站在青乙身后不解的问道:“主上,即便你对邢侯及邢侯嫡长子多有不满,何必对石老翁这样强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