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很暗,却没有开闪光灯。最多六十张胶卷的相机,却拍了一百多张。
照片,故事。
感人的,却不一定是真的。看起来真挚,有时候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王峰不禁感慨魏大冲演技精湛,比起现在当红的小生简直甩了一个西天取经的距离。
可是细节方面未免也太糊弄了,如果当导演,恐怕要被观众骂死。
“我也是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题材了,这才冒险来到这个鬼城,就是希望拍下一些好的照片。现在人不是很喜欢这种灵异题材吗,凭借这份报道,我肯定可以在报社站住脚的。”
魏大冲还在那边专注的拍着照,还自顾自的畅想着自己的未来。
看着他这样开心的样子,王峰右手握住钢筋,左手握住右手,来回挥舞了两下。快走几步,就准备直接给他一棒子。
可是在这个时候,魏大勋忽然放下了相机,一脸的忧愁。
“我演不下去了。”
“???”王峰诧异了,这是要坦白吗?
“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河谷日报的记者,我早就被报社给解聘了。这个相机,也是坏的。”魏大冲打开了相机的盖子,对着王峰,“里面根本就没有胶卷。”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距离自己不远的钢筋,疑问道:“你是要打我吗?”
“你猜。”
王峰的语气很平淡,他已经做好了随时一棒子撂倒他的准备。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他的神情有些落寞,却没有恐惧。
“我以为人们会喜欢灵异事件的新闻,事实上抛开他们喜不喜欢这一点不谈,报社显然是不接受这样的题材。当我把准备好的素材带给主编的时候,他就直接让我去财务那里算工资了。”
“我不甘心,为什么这么好的题材没有人赏识?于是我又拿着那份素材找了好几家新闻媒体的公司,却没有一家接纳我。
不愿意辛苦制作的素材就这么毁掉,无奈之下,我把故事编辑成版之后发布在了网上,可却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没过几天那篇报道也被网站封了,还扣了我微薄的点击和打赏的钱。”
“或许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吧,白忙活一场,没挣到钱不说。没过多久,大胆就提出跟我分手了。我很伤心,也不甘心。她是我最爱的女人。”
魏大冲的情绪很低落,脸上写满了悲伤与失落。
“我不甘心就这样结束,对我来说工作的失利不算什么,可是爱人的离去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我无法接受某一天,她的身边出现别的男人。
不是不想她幸福,而是不想成为会被取代的人。她对于我来说是绝对的唯一,我希望我对她也是那样,而非是任何人都可以成为那个比我更重要的人。”
他攥起了拳头,做出鼓劲的动作:“我跟她约定好了,只要我能送给她一束最洁白的曼陀罗华,她就跟我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离。”
“我知道那种花长在什么地方,我找遍了所有的公墓、坟场,可都没有发现。我很害怕会这样失去她,后来看坟的大爷告诉了我这个地方,说这里没有的话,别的地方也很难找了。”
彼岸花,学名石蒜,分为白和红两种颜色。
白花纯洁,红花妖艳。一种代表天堂,一种代表地狱。
红色的彼岸花,名为曼珠沙华,白色,则叫曼陀罗华。
象征着,最极致的思念,最绝望的爱。
传说彼岸花开在阴阳交界的黄泉路上,承载着逝者的思念······
听了魏大冲的故事,王峰深深的觉得,这个痴情的家伙被甩,真的是“死有余辜”。
别的情侣送花,都是红玫瑰啊,白玫瑰啊什么的。小众一点的送个满天星,勿忘我都挺好。
送彼岸花?
脑子瓦特了吧!
王峰也不想安慰他,也不想打击他,就让他自己留一点念想吧。
另一点,王峰也想看看结果。
万一成了呢?
听名字那边也像是个缺心眼的啊。
这不能走寻常路啊!
“她总说我拍照不好看,给她拍丑了。我就寻思攒点钱,之后买个好点的相机,这样就可以给她拍出好看的照片了。
这个相机是我爸的古董,配套的胶卷都没得卖了,店里也没法修。我就拿来练习一下拍照技术,之后换了新相机,也能习惯。”
值得一提的是,魏大冲确实是两天前来的。不过是今天才到。
据他说,是有人告诉他这里被一个开鬼屋的看上了,要收门票。然后给他指了一条小路,他就从那里抄过来了。
结果,他信了。而且半道儿就迷路了,今天才到这儿。还好带了不少吃的,不然没冻死也得饿死了。
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士力架,还有一根鸡肉肠,拆开了一起往嘴里放。
“这两天我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只能吃些零食填肚子,等回去了,非得找个馆子,好好地炒一个菜,吃他两盆米饭。嗯,米饭不要钱的话我能吃三盆。”
魏大冲的做法非常符合一个“肥胖症患者”应有的做派。他的背包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零食和饮料,一点正经吃的都没有。
又吃了几个蛋黄派,魏大冲才算是勉强填饱了肚子,一脸倔强的将剩下的三个鸡腿两个猪蹄放进了包里。用他的话说,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得省着点吃······
值得表扬的是,哪怕这里荒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