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去了猪圈。
恰好,赵启明也正从堂屋走出来,他一出来便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前一后地往僻静幽深的后竹林而去(赵家塆的猪圈通常是建在竹林边的),心里直觉认为为什么好事,再一细看,两人的衣着、打扮,走路的姿势皆像极了顾宇繁与赵宁宁,赵启明眉头一皱,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太大,做事也不稳重,他实在是不放心,他要跟着看着,一旦那两人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立马出现,将之扼杀在摇篮状态!哼,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家里老人没了,他们怎么能在这节骨眼儿上坐出些什么荒唐的事情来呢!那是要被所有人错脊梁骨骂的啊!
顾宇繁很急,于是飞快进了猪圈解决内急问题,一阵酣畅淋漓的排泄之后,他跟外面不远处的赵宁宁说着话:“宁宁,这猪圈用着真不踏实,这板子......好像有些年头了吧?踩上去感觉很快就要断了似的。而且,这板子与板子之间的缝隙似乎也小了些。哦,还有,这房顶坏了,遮不住光,下雨天漏水,这板子被雨水淋了泡了都长青苔了,会不会容易断啊......”
赵宁宁自然知道这些情况,十分同情十分抱歉地道:“这条件的确是差了,别说你,我都觉得用着十分不放心。难为你这么久才说,哎!你……你踩轻一些,板子是有些不结实,小心些……你先忍忍吧,等过两天,回北京了就好了。哦,对了,等会儿你就回街上那房子去吧!这些天辛苦你了,其实你没必要守在这里的,街上条件好歹要好一些,不会这么委屈了你。”
顾宇繁不同意:“你不回街上,我一个人回去做什么?我不要。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大不了每次过来的时候都叫上你,嗯,你来的时候也可以叫上我,我们一起。”
赵宁宁心中又歉疚又甜蜜,笑道:“好,我们一起。你再忍两天,明天,明天爷爷就要入坟地了,到时候便不用待在这里受煎熬了......”
赵启明轻手轻脚走过来,便听到这两句。
我们一起?一起干什么?!
再忍两天,便不用忍受煎熬了,煎熬?什么煎熬?!
看来这两人还真的是想要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呢!
幸好他来得早,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哼!说话声音这么大,也不怕被人听了去笑话!
赵启明故意将脚步放得很重很重,大摇大摆朝那边走去。
赵宁宁原本说着话,突然听到声音也有点着急:“哎呀,好像有人来了。”
顾宇繁也听到了,不过好在事情已接近尾声,他努力将最后一点尾巴清理干净,匆匆站起,拉上裤子,准备走人。
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木板年久已腐烂了,还是因为他太着急太紧张用力过猛,总之,就在他要起来走的那一刻,他的脚下的木板,突然间断了。
“咔嚓——”
“砰......”
“啊!”
一连串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赵宁宁受了惊吓,冲了过来,一看她傻了。
顾宇繁......
很不幸,顾宇繁掉茅坑里去了。虽然,他没算完全掉下去。他两臂各自放在左右两侧的木板上,支撑着他的身体。可是他任高,腿在半空中吊着是没错,但鞋尖不可避免地触到了......水平面。
赵宁宁:“......”
闻讯赶来的赵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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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将顾宇繁弄上来后,赵宁宁十分心虚,十分自责,带顾宇繁去孙永凤家清洗。
赵萱萱原本打算去床上睡一会儿的,听得顾宇繁向她家走来,立马不瞌睡了,精神抖擞地将他们迎进了屋:“这是怎么了?”
赵宁宁:“哎,先别问那么多了,脸盘子给拿一个,弄些热水来,快些!”
“哦,好!”赵萱萱没有时间去计较赵宁宁的大呼小叫,以前要是听到这语气,她必定翻脸,如今她的心思都花在了顾宇繁身上,见他那么狼狈,她心急地跑进屋,三下两下就抄起一个盆子,从炉火上的锑锅里倒出大半热水,又用手试了温度,兑了些冷水,飞快端出去放到顾宇繁跟前的洗衣台子上。
“再去拿条毛巾!”在赵萱萱忙活的同时,赵宁宁已经将顾宇繁身上的外套以半哄骗半强迫的方式脱了下来,顾宇繁阻挡不及,脸有些发烫。赵宁宁咳压根没想到他害羞,毕竟他里面还穿了衣服的嘛!她心中十分愧疚自责,又十分心疼他,二话不说便硬拉着他的手往水里放。
顾宇繁怔了怔。
赵宁宁不顾脏、不顾臭,将他的手按在水里,并用自己的手,给他细细搓洗着。
“没事,洗干净了就好了。”赵宁宁低着头,专注地将他的每一根手指,每一块肌肉,每一寸肌肤都细细地搓洗过了,洗着洗着,还不忘吩咐赵萱萱,“有洗手液吗?哦,不对,香皂,那香皂来!”
赵萱萱刚刚才凑过来,气还没有踹匀,便再次被赵宁宁支使得团团转。但是,她只是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又去找香皂去了。
“别的地方有没有?咱们先把手洗了再洗下脸,然后再洗下别的地方,好吧?”赵宁宁如同哄小孩一般,温柔滴洗净顾宇繁的手,目光瞟到他额头边上有一处水渍,忙又伸出手,将那地方一擦,再用指腹轻轻地搓了搓。
自始至终,顾宇繁则一直没说话,他一直看着她,看她